吞下一口唾沫。
简梦然反手紧紧地握住简萝的手,目视前方,坦然地迎上所有的审视。
*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简纾嘴角微扬伸手压在右脸上,舌头用力地向脸颊处顶去,痛意瞬间被百倍放大。
他从小就知道怎么能最好地延续疼痛,却不会加重病情。
那张本应该阳光正气的面孔不自觉地扭曲。
“来,我带你去房间。”
鲍里斯先生拿起简纾的一个行李袋,示意他跟着自己。
“麻烦您了。”
简纾脸上阴暗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左脸颊上显出一个深深的酒窝。
正坐在沙发上等翊剋去打橄榄球的科赫基将简纾脸上微不可察的变化,全收入眼底。
原来不是傻子啊——有点意思。
“因为我们宿舍都住满了,只有一个房间还有空床,所以你可能没有选择了。”
鲍里斯先生道。
简纾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历史学家,简纾是不相信穿越这样的事的,但,事实上,也正是对历史的研究,他也对这个在民间小说里常出现的元素感到好奇。
历史的长河中,有太多的人仿佛从未来而来,他们在重大事件前的预判,在文章和演讲中传递的思想,远远地超越了他们所处时代,就像是神明。
无论这是现实也好,是梦境也罢。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所以,接下来的两年你可能要和我们的阮世礼住在一起了,他是财政大臣阮昆丁的大儿子,你应当是知道的吧。”
正走神的简纾一个机灵,“阮世礼?首相?!”
因为简萝和简梦然,他一下子竟忘了刚刚看到阮世礼的事!
清瘦的少年,就那样从他办公室墙上的画里走了出来,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高贵,忧郁。
“首相?哈哈哈,那混小子可不是首相,不过,借你吉言,要是他未来真当上首相,整个索尔都会为他骄傲的。”
鲍里斯先生转头再次细细打量这个初见有些木讷拘谨的男孩,在这里,如果他还和以前一样,日子可不会好过。
不过,有这样大胆的想法,倒是独特。
“阮世礼,他在哪?房间里吗?”
简纾语速奇快,音调高扬,激动像是爆发的火山,按捺不住,奔涌而出。
语罢,他就朝走廊尽头窗边左侧的第一间宿舍冲去。
鲍里斯先生急忙小跑跟上简纾,震惊地看着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阮世礼的房间。
简纾站在红木门上挂着B201的金色门牌前,下意识地摸向裤兜。
然而他收获的只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破洞和洞后自己的大腿皮肤。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我……”
简纾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个32岁,随身带着阮世礼宿舍钥匙的历史教授了。
将简纾脸上因为紧张而泛起的淡红收入眼底,鲍里斯先生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将B102的钥匙放到了简纾的手上,“自己打开吧。”
用力捏住钥匙。
微微颤抖。
对准。
插入。
旋转。
金属与金属相互摩擦。
机关启动的机械声。
木门缓缓地被推开。
房间里的光瞬间涌入昏暗的走廊。
简纾在无数个几近崩溃的夜晚,都会到阮世礼的房间坐一坐,他总觉得在这里,他和他的距离才不那么遥远。
他扶过墙上胶水留下的痕迹,他研究过书桌上的刻痕,他甚至细细嗅过衣柜里的味道。
简纾幻想过无数次阮世礼还是少年的时候,会怎样布置这间卧室;幸运的是,后来他在一篇散佚的日记里找到了对这间宿舍的描述。
“那是一件非常干净可爱的房间,有一扇几乎和墙一样宽的窗户……我最喜欢在窗前背克索罗老师留给我们的周末拉丁美文,那些古老的词语从我嘴里流出时,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净化——
呵,这个鬼地方确实需要净化一下了啊!
猪TM都不会想住在这种地方,根本无处落脚好吗?
目光可及之处全是各种各样杂乱的物品。
书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纸,笔,键盘,鼠标,手表……床根本看不出是床。
所幸简纾见过这间房子最初的模样,能看出那窗边的那团庞大的不明物是床,他甚至能闻到奇怪的味道。
此外,地面上还有好多简纾没见过的奇怪东西,画满各种抽象图案的鹅卵石,神秘生物的白色头骨,不知是真是假的好几把□□,纠缠在一起的领带和袜子……
整间房唯一看起来带着“光明”色彩的就是墙面上的那副米开朗基罗的《创世纪》。
可,怎么会是《创世纪》啊?这副有谣传是历史上第一幅和同性恋有关的画!
史学界明明一致认为在房间墙上粘着的是德拉克罗瓦的《自由引导人民》!
鲍里斯先生叹了口气,“忘记说了,阮世礼之所以会落单,并不是没有过室友,而是没有能撑过一个学期的室友。”
简纾:“……”
他的心灵此时收到了一万点冲击,这一定是他发疯了做的梦或者是恶魔创设的地狱,他的首相大人绝对不会私人生活根本不成样的问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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