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怎么能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这样的事即使一整个内阁的议员坐下来谈一个月都不会有结果。
所以,接下来无论他给出什么,只要是合理的,依据充分的,在场的人都会满意,在这已经烧起来的热情与毫无希望的残酷现实之下,他们急需一个编制的美好谎言。
真是无聊啊。
最开始的兴奋荡然无存,只剩下完成任务的麻木,还在不断升高的温度像火燃烧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眼前一大片一大片的人逐渐变得模糊,舔了舔干裂的唇,要快点了。
“他讲得很好?”温景行微微侧首问身边的简纾。
“不,”简纾摇摇头,“他说的不过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事实以及无用的数据。”
“那这些人还这么兴奋?没脑吗?”
“事实就是如此,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思考的能力,只是凭借本能办事。”
阮世礼这次演讲的内容与彻底上位后发表的真枪实弹的看法完全不能比,但,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最好的武器。
无人能敌的演讲天分:语言的选择,节奏的控制,气场和表情,没有一点瑕疵。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需要他改变太多,仿佛与生俱来。
正是所谓“天才”。
温景行不解地摇了摇头,小纾纾真是奇怪,明明说那货不好却笑得这么开心。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台子上少年的脸颊过分发红,额角沁着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眼神飘忽迷离,直眉紧紧下压。
十分钟转瞬而过,少年完美地将演讲送上高潮,海潮般的掌声点燃黑夜。
于此同时,一直凝视着阮世礼的简纾猛地从人群中穿过,向宫殿中间的小台子冲去,在他达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向前扑去的阮世礼还有心思朝他邪魅一笑。
阮世礼抱了简纾满怀,极大的重量立刻压到简纾的身上,他微微下蹲,才稳住晕倒的人。
热气喷涌在简纾的耳边,“我厉害不?”
“厉害死了你。”
隔着西装简纾都能感到阮世礼身上高得恐怖的温度,宫殿内的空气稀薄得可怕,处于正中间的位置更是如此。
“就这样?”
阮世礼因为生病而愈发尖利的下巴靠在简纾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清东西了。
“这时候你还想和我吵?”
努力压下翻涌的酸意和心疼,简纾紧紧地抱着阮世礼,他一双手就能完全环住他的腰身。
即使改变不了历史,他能不能再为他多做些什么,让这条路走得不那么崎岖孤独?
“阮世礼?还听得清不?”
“嗯。”
已经阖上眼的少年在混沌中轻哼,黑暗即将吞噬所有光。
“十七岁,生日快乐。”
*
白塔庄园的活动将持续整整半个月,期间最大最热的话题不过南郅阮家的大公子——阮世礼。
这次人们提起他时不再局限于美人,阮昆丁的儿子,而是用了他的名字。
阮世礼打了非常漂亮的“第一战”,但也给自己贴上了新的标签。
“病美人“。
A国南区,南郅阮家。
“你早就好了是不是!”
端着药的简纾额角突突跳,至少有十个索尔宿舍那么大的房间内,浑身上下就穿着件白金色丝绸睡衣的阮世礼懒懒趴在窗边,黑色的长睫微微下垂,窗外的暖风透过敞开的窗户轻抚他额前垂下的刘海。
“没有。”
阮世礼动作缓慢地伸了个懒腰,慢慢挪回两米大床,将自己埋入被窝只留一双无辜的黑眼。
“我病得很重。”
简纾猛地将手里的碗砸在床头柜边:“给我穿衣服,立马起来!!!”
阮世礼晕倒的那天夜里,阮昆丁和安娜贝尔就急忙把他送回了南郅阮家,不得不说,白塔庄园除了美一无是处。
阮昆丁见过简纾知道他是谁,于是就好心地把儿子的舍友兼家教一起捎上了……好吧,事实是,晕倒的某人抱着他死死不放手,切都切不开,无奈之下简纾只能一路被他从南区的这头压到那头。
然后,就是一个星期前简纾觉得不对劲,本来一直躺在床上一个屁都不放的人话开始多了起来,期间包括役使他干各种各样的事,损人,无缘无故地人身攻击。
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着想,简纾忍了。
但两个星期,这位主除了洗漱都没有从床上下来过。
“你早就好了对吧?就是不想去参加活动。”
简纾面无表情地盯着阮世礼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下来,他伸手按住床边贴得整齐的另一套睡衣,将衣柜里的西装丢给睡眼朦胧的贵公子。
“怎么会呢?”
阮世礼默默接过西装,嫌弃地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慢慢解睡衣的扣子。
为什么他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呢?
“宝贝,因为你是人,长了两条腿。”
惊恐地转头,阮世礼夸张惊呼,“天哪,简教授您已经掌握读心术这种高深的古老法术了吗?!”
“十分钟,我要在门口看到你人。”
语气冰冷,不容拒绝。
简纾立刻消失在豪华到无以复加顶得上国王寝宫的房间,“砰——”地摔上门。
走廊外一排穿着黑白色制服的女仆和男仆正惊恐地看着他,瞬间集体反身逃离,“哈哈,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好路过吧。”“今天天气可真好啊?”“对啊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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