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您好,家里有人吗?”
没人回话。
桃襄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知道是你,进来吧。”
桃襄脚步转了个方向。
看来,他运气还不错。
相比上次见面,老太太现在好像胖了一点,气色看着也没这么枯槁。
“呵呵,”老人家冷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怎么又回来了?每次都要因为你的出现,我们死一遍一遍又一遍。你要真是什么善人,不用给我们发馒头,远离我们的生活就好。”
一连串说了这么多,看起来挺精神的。
老太太嘴巴虽然毒,但她也是目前唯一有记忆且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桃襄心底竟然有些怀念,被骂了也不恼,拢起衣袖蹲下身道:“老太太,您还记得木丰吗?”
“别说奇奇怪怪的名字,就是李春游,”老太太冷冷道:“小畜生,若不是我年老无力,非要逃得远远的。打不过他我还躲不过吗?”
桃襄哭笑不得,但跟老人家较这个真又没意义,只能道:“好,就是上辈子绑架您去白桦的那个李春游。”
他忽地自己很残忍,垂了垂眉睫,狠下心说:“在他杀害您之前,有没有对您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说到最后桃襄音量越来越小,他突然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真是精准揭人伤疤。
老太太却面无表情道:“有啊,说等你死了你就活了。”
桃襄蓦然蹙眉。
那次战斗中最大的疑点,便是木丰一剑捅死了自己。
他和李春游都以为,木丰的目的就是弄死自己的切片,却未曾预料到他先杀死的人是桃襄。
“您确定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老太太怒道:“爱信信不信滚!当时这个小崽子边挖我眼睛边跟发/情了一样念叨这句话,我会记错?”
“桃襄”死了,“桃襄”就活了。
什么自相矛盾的玩意儿,令人毛骨悚然。
本来桃襄还以为木丰杀死自己是一时兴起,就比如变/态到了激动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浑身战栗随便找个人捅两剑发泄发泄。
没想到木丰弄死自己,是有预谋的。
“问完了吧,问完了就滚!每次见到你们都没好事儿发生。”
桃襄被下了逐客令,讪笑了一番从屋中走出。
他盘腿坐在江边,屏息凝神地想这个问题。
其实桃襄一开始倒还希望是这样。
因为木丰伤害的人就是自己,李春游不用整天担惊受怕。
但后来桃襄意识到自己也要惜命,毕竟自己若又任务失败,李春游能不能复活都是个问题。
解开毒的江水好像更清澈了一些,一眼望去甚至可以看见最底下的石头,光影反射着他的影子。
忽地,他从江面的倒影中看见了朝他慢慢走来的红衣少年。
“你怎么换了套衣服?”桃襄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李春游坐在这里。
李春游也盘腿而坐,红衣衬托着他的肤色白到病态,随风摇曳的衣袂仿佛一团燃烧的火。
“嗯,”李春游含糊道,顺便解开了头绳,散着头发微微眯眼道:“原来的衣服脏了,换了一套。”
桃襄“嗯”了一声没在意。
过了片刻,桃襄想起来道:“空江的水可以喝了,大家再喝不会肚子疼生病了。”
“好。”李春游应道。
桃襄奇怪地看他:“你怎么了,感觉有气无力的。”
李春游微微侧头,俊美的面孔带了一丝诡异的戾气,扯了扯嘴角:“有点累,你不觉得吗?”
“抗麻袋的人又不是我,我肯定不累啊。”桃襄无奈笑道,用手擦拭着少年额头的虚汗,心下生疑:“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春游,”桃襄道:“我想带你离开丰年村,你愿意吗?”
“离开这里?”李春游眉心动了动,歪头看他:“为何,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不太喜欢。”桃襄实话实话:“我带你走,带你去参军。等在军营中混个一官半职,就再也不用担心有谁欺负我们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时间是个轮回。
这段话,上辈子的李春游原封不动地跟他说过,现在轮到了自己对他说。
以前桃襄总是不理解李春游为何要不择手段地向上爬,权利金钱物质;
现在给了桃襄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也会选择不择手段地争取所有。
只要能活下去。
“我愿意。”少年眉眼弯弯,这幅模样让桃襄的脸颊发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在向他求婚。
李春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桃襄也跟着起身,活动活动腿脚。
少年伸手,将掌心抚在他后腰上,暗沉的眸子终于露出他原本的贪婪,他舔了舔嘴角道:“再次见到哥哥,我好高兴,高兴得快死掉。”
桃襄一愣,放在他后腰的手忽然发力,将他整个人都向江面推去。
——这个语气是?
——木丰!!!
桃襄重心不稳向江中倒去,千钧一发之际回手掐住了他的手腕,左腿一勾木丰的小腿,两个人砸入冰凉的江中。
——难怪他披着头发,原来是要将痣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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