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板。”冯宣已经抑制住了激动的心情，语气非常真挚。
戚昭寒在他心里已经仅次于妻子之下了，面对这样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和对妻子有救命之恩的老板，冯宣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工作上。
挂掉电话后，戚昭寒叹了一口气，冯宣不知道，但他清楚的很，直到他死前，世界上都没有出现治疗渐冻症的药物，他的那些话真的只是安慰而已。
偏偏这个时候，对冯宣也只能安慰，其他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又出现了，就像上辈子他面对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一样的无力感。
这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的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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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戚昭寒的沉思。
所有下课“放风”的学生们，跟归巢的鸟儿一样，飞奔着涌回教室。
戚昭寒不紧不慢的步子就显得很明显了。
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师背着手，在操场上散着步，抬眼就看到一个学生慢悠悠的往教室走，顿时怒火中烧。
“那个同学，转过身来，你是哪个班的？”
戚昭寒抬头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所以这道声音明显是在喊他。
“老师好，怎么了？”戚昭寒转身看过去，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那中年男老师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诘问道：“都打铃了，别人都跑着回教室，你还慢悠悠的散步？有没有点紧迫感？”
他情绪激动，唾沫星子都快要崩到戚昭寒脸上了，戚昭寒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师，上课铃有两分钟，如果您不喊住我的话，我是能在上课铃响完之前回到教室的。”戚昭寒直视着他的眼睛，陈述道。
“你……你的意思是我耽搁了你的时间？”中年男人不敢置信，这个学生竟然敢反过来指责他。
戚昭寒没说话，但那样子明显是默认了。
中年男人顿时怒不可遏：“态度不端正！竟然还敢指责老师，你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咱们去找你们班主任评评理！”
戚昭寒无所谓的耸耸肩，如实相告：“高一（一）班，班主任是王艳王老师。”
中年男人听到这个名字，瑟缩了一下，但转瞬理直气壮起来：“就算是她也不行，跟我去办公室。”
戚昭寒只觉得有些想笑，没有反抗，跟在男人身后，往办公室走去。
男人秃顶秃的厉害，从正面看看不出来，后面整个后脑勺是秃的，偏偏他还不服输，用两边仅剩的头发欲盖弥彰的遮住光溜溜的头顶，风一吹，几根稀疏的头发随风起舞，莫名有种喜感。
戚昭寒低着头抿紧唇，尽力忍住想要快要笑出来的声音。
男人扭头看了一眼，见这学生低眉顺眼的，心里头舒心了一点，还语重心长道：“你要早这样，我也不用把你带到办公室来，你想想到时候你得多难堪，你们老师得多生气，对不对？”
“对对对，您快扭头，前面是电线杆。”戚昭寒忍着笑提醒道。
中年男人避之不及，“嘭”的一声，额头正好磕在电线杆上。
戚昭寒心里笑开了花，面上还得保持严肃，以免伤到这位老师的自尊心。
中年男人黑着脸，不再说话了，径直带着这个学生往办公室走去。
两人一进门就碰到了正要往出走的王艳老师。
王老师还是开学时的那个装扮，只不过金丝眼镜换成了红色的，她怀里抱着几本教材书，看样子是要去上课。
她抬头看到中年男人，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就想离开，直到看到男人背后的戚昭寒，她停下了动作。
“刘老师，您带着我们班上的学生来办公室干什么？”王老师见男人黑着脸，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顺手把手里的教材放桌子上。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们见似乎有事情，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王老师，正要找您，这个学生是你班上的吧？刚刚上课铃响了，我见他慢悠悠的不去上课，批评了两句，结果他还敢顶撞老师！你可得好好管一管了！”中年刘老师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王艳看向戚昭寒，说道：“让我们学生说一说情况。”
戚昭寒上前一步：“王老师，我并没有在顶撞，只是在陈述事实。”
刘老师气急败坏道：“什么不是顶撞，你那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说：如果不是老师拦下了我，我可以在上课铃打完前回蘭莩到教室。”戚昭寒一脸无辜。
少年本来就长得出色，黑亮的眸子里带着无辜，看着很是可信，相比面红耳赤的中年男人，办公室的老师们有了偏向性。
有人帮腔道：“我觉得这学生说的没错，态度也蛮好的嘛，刘老师你就是太敏感了。”这个老师跟中年男人有些不对付。
刘老师恶狠狠道：“行，我说不过你们，他叫什么名字？以后分班我可教不了他！”
“他叫戚昭寒，高一全级入学考试第一名，目前在我们班里是最好的学生，可能轮不到刘老师您教他。”王艳推了推眼镜，冷静道。
办公室其他老师听了，噗嗤的笑出声来，虽然不高，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很明显。
刘老师僵在原地，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很是下不来台。
他也没想到随便逮一个学生，竟然就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好学生，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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