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自来熟的，也没有特别怕沈顾城。
“原来沈同学这么凶，还会养这么可爱的动物呢。”
“不过，感觉你很适合养这样的小动物。”
女生对可爱的小动物总是无法抵抗，她羡慕地多看了几眼粘人的毛团，提着书包走了。
是吗？
沈顾城垂下了眼眸，用手指抚摸着他家小鸭子的下颚。
安柯在幼崽的服务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看起来……很适合养安安吗？”
李飞闻在旁边认同点了点头。
“对啊，超适合的。”
两个煞星加在一起，能不合适吗？
警察来的快，刘若梅没有放着沈顾城不管。
几个人都是有前科的，民警当然不会允许他们在这里影响治安。
等到外面几个人都走了之后，沈顾城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走吧，别走前门，从后面翻出去。”
李飞闻心里五味杂粮，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沈顾城避开锋芒，为了一只鸭子选择了委曲求。
他总觉得，沈顾城隐隐约约，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
因为绕开了那些人，沈顾城抱着安柯回家的时候要晚上一些。
日子已经渐入秋季，太阳落山的时刻要更早了一些。
等到了小区里的公园时，太阳基本上已经落山了，只留下了一丝昏暗的余晖。
安柯被沈顾城放在了公园的长椅上，他坐在幼崽的身边，静静地看着远处玩闹的孩童。
小区公园里会有儿童设施，几个小孩子上蹿下跳的，旁边站着他们的母亲。
“囡囡，你小心一点啊玩……”
年轻的妈妈手里拿着白毛巾，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擦脸，小姑娘抱着水壶脆生生地回应。
“妈妈，我就和阿弟玩啦。”
“我不会爬的很高的，等会儿再回家嘛。”
安柯知道沈顾城及其爱干净，但是他不懂为什么，明明喜欢干净的幼崽会坐在这儿。
他看着那些玩闹的孩子，看着远处母慈子孝的一幕。
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他的一幕。
安柯仿佛感觉到，沈顾城似乎被这个世界割裂了一般。
他似乎站在这个世界上，又似乎他只剩下这一具空壳傀儡。
小鸭子从长椅的后方跳了下去，一头扎进了草丛中。
沈顾城没有注意到安柯的行动，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母子，视线未曾离开过。
他会待在这里看那些母亲陪小孩玩闹，是因为他能在这些人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你很喜欢吧，很想要被那样对待吧？
——好可怜，只能在远处默默地看啊。
——这么羡慕，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妈妈呢？
耳边都是那些宛如鬼魅的声音萦绕不断，它们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吐出恶毒的话语。
沈顾城眼中的世界，大多时候都和正常人看到的不一样。
他默默地看着远处的人影，言上去和旁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在沈顾城的眼中，远处的女人平淡的五官变成了另一副柔美的样貌。
她在沈顾城眼里，变成了母亲的样子。
“母亲”穿着一袭红色的裙子，温柔的对待着那个孩子。
那个母亲微笑着给孩子擦干净脸和手，将她的孩子拥入怀中。
——看啊，不就是在嫉妒吗？
——不恨她吗……不恨她残忍地把你一人留在这吗？
沈顾城好想让他脑子里那些幻听的声音闭嘴，少年苍白着唇，眼神一点一点地放暗。
他心底开始有了阴暗的想法。
“咕咕！！”
顾顾！
小鸭子略带兴奋的叫声响了起来，他用头蹭了蹭沈顾城的手，雀跃的把脖子伸长了。
沈顾城先是一怔，脑内那些乌烟瘴气的声音如同潮水般褪去。
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化开，低头看向他的小鸭子。
安柯嘴里衔着一小束野花，淡粉色的雏菊被他咬着，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小鸭子没察觉到池珏的不对劲，他伸长了脖子，把花放在了沈顾城的怀里。
他的动作笨拙，显然是第一次给人献花。
淡粉色的雏菊带着点点的花香，草木的气息格外清新宜人。
花瓣仿佛微醺了一般绽放着，雏菊就连盛开都带着甜美的感觉。
“咕咕呀！咕嘎嘎！”
小安柯用喙碰了碰花，满脸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歪了歪脑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炽热的依赖和喜欢。
顾顾，给你送花呀！
你喜不喜欢，这个花超好看的！
雏菊的香味仿佛钻进了肺里，略带清甜的感觉缓解了沈顾城所有的情绪。
他摸着细嫩的花枝，看着安柯时眼底只剩下宠溺。
“你究竟还要给人多少惊喜……”
“我要是说不喜欢，那得是伤了哪只小鸭子的心啊？”
少年把小鸭子抱进了怀中，他拾起一朵雏菊，修长白皙的手指绕过了花的根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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