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上大学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赵近诚只知道他是学这个的,压根不知道他上学时候的梦想是研究优质大白菜种子,三言两语就被他糊弄了过去。
“那正好。”赵近诚捏了捏鼻梁,说道:“你可帮了赵叔大忙。”
经历了三次,柳若松对他们能找到的研究员非常有数——国内专业对口的老教授掰着手指头都数的出来,其中有老几位已经八九十岁了,压根没法进行这种高强度的短期研究工作。剩下年轻些的,大多都在鹏城开会,因为会议中心人流量太大的原因,死伤非常严重。
要不是方思宁替邵学凡去了鹏城,对方现在应该也是丧尸嘴里的一条冤魂了。
柳若松现在对邵学凡极度不信任,甚至有时候在想,他是不是知道要出事儿,所以才把方思宁送出去的。
柳若松知道他这个心态不太对,可能有先入为主的概念。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只要看到邵学凡,就会习惯性地往最坏的境地里猜测他。
在S市上车前,邵学凡发现了他秘钥的遗失。
当时他慌乱不堪,整个人上上下下地在身上摸了好几遍,惊疑不定地把整个VIP厅都翻了一遍,生怕是自己无意之中掉到什么地方了。
柳若松推门进去时,他正佝偻着身子,艰难地往沙发底下看。
柳若松单手按着门把,冷眼盯着对方的背影,心里的恨意如跗骨之蛆,层层叠叠地扎根在他血肉里。
到现在为止,他都很佩服自己,佩服自己居然在那种境地下,还能用一种平和而自然的声音跟邵学凡说话。
“邵老师。”柳若松轻声细语地说:“您找什么呢。”
邵学凡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来,有些狼狈地支着茶几,踉跄地站起身。
“没有。”邵学凡说:“……掉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重要吗?”柳若松问:“需要我叫人来帮您找吗?”
“不,不用了。”邵学凡连忙说。
他说完之后还是很在意,犹豫了一瞬,开口问道:“你有见到一个U盘吗?”
“没有。”柳若松摇了摇头,温和地弯着眼睛笑了笑,问道:“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是。”邵学凡否认道:“就是……就是装了我儿子的东西而已,不重要。”
在邵学凡视线的盲区里,柳若松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缩着,指骨处甚至绷出了惨白的颜色。
不,那东西很重要,柳若松想:那里面装着能钉死你的第一根钉子。
因为丢失了秘钥的关系,邵学凡之后的行程里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柳若松没心思多理他,衣服一裹就闭目养神去了,断断续续地睡过了整个行程。
天亮后,撤离列车重新启动,走走停停,最后在隔天中午到达了燕城总站。
燕城站已经提前被布控好了,火车站内部清场,A部军区的接应人员接手了撤离列车的安排,柳若松背着包下车,意外地在站台上看到了熟悉的脸。
贺棠背着手,从月台上走过来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贺枫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边听着耳机里的通讯,一边在手里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
撤离是分批次进行的,目前开门的只有一号车厢,偌大的站台上空空荡荡,只有贺棠探头探脑地朝这面看。
柳若松从车里下来时,一抬头的功夫,正对上她的眼神,顿时愣住了。
上辈子,来接应撤离列车的并不是特殊行动队的成员,以至于柳若松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跟上辈子不一样了,柳若松想,蝴蝶效应吗?
贺少校显然被人提前打过招呼,一见到柳若松,二话不说先是笑。她眼睛弯弯,满脸都是揶揄的笑意,晃晃悠悠、全须全尾,要不是场合不对,柳若松总觉得她能三步两步蹦过来。
柳若松怔愣着,整个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久没见了,他想。
在这一瞬间,柳若松好像被人凭空楔进**钉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确信着命运是能改变的。
死去的战友还活着,没发生的悲剧还能改变,已经确定的结局还能再重来。
柳若松至今都记得,当时贺枫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腿断了,胳膊脱臼,身上也都是伤。
他拼着一口气见到邵秋,不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将贺棠的死讯带回来。
柳若松曾经想过,那时候贺枫拖着一条断腿,到底是怎么躲过医护人员和军区岗哨离开C部军区的。但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原因,最后这件事就如邵秋那个离奇的梦一样,成为了一桩不解的悬案。
柳若松发愣的时间有点长,贺棠已经脚步轻快地走到了他面前。
这一辈子里,他们还没认识过,雀鹰少校新奇地瞧着柳若松,试图把他和傅延嘴里的“爱人”对上号。
“咳……小柳哥?”贺棠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贺棠。”柳若松冲她笑了笑:“雀鹰少校。”
贺棠愣了一下。
“头次见面,你好啊。”柳若松轻声说。
贺棠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说道:“咦,小柳哥,你知道我啊?”
“你们队长跟我说的。”柳若松笑着示意了一下她的袖标,说道:“你们队里就你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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