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紧紧搂着简不眠的腰，哼哧哼哧地哭道：“呜呜呜妈妈我怕……”
简不眠从没有被人这么亲密地抱过，他整个人瞬间僵住，耳根泛红，软绵绵的声音带上些颤抖：“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吃了你！”
可惜他这模样没有任何威慑力。
但小男孩还是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手，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沾满泪水的睫毛湿哒哒地耸下，他强忍哭嗝，支支吾吾道：“妈妈，您能帮我出去看看吗？我害怕……”
简不眠被小孩吵得脑仁疼，他怀疑这小孩是不是故意装成这样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爱哭？！
他拗不过对方：“好，我帮你出去看看，但你不能继续哭了。”
“好……”
简不眠把小孩放在卧室，自己出去查看为什么会有巨响。
他走出去一看，看见不少玩家聚集在楼下，正围观着什么。
他走到楼下，看见这群玩家围着的是一名新人玩家。
这名新人玩家，想要第一个指认他所认为的“神明”。
他整个人跪在地面，精神明显已经被副本折腾到不正常，眼神迷蒙，透出几丝疯癫。
刚才传来的巨响，是源于他突然的下跪不慎打碎了教堂内的花瓶，陶瓷碎片洒了一地。
他要指认的东西，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一本书。
这本书又重又厚，沾满灰尘和蜘蛛网，封皮被虫蛀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洞，无数跳蚤卵在虫洞中滋生。
……这本书一看就非常不靠谱。
即便如此，没有玩家上去阻止他，大家都想看他能不能活下来，以及利用他解答心中的疑惑——指认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指认理由是否合理的判定标准又是什么？
新人玩家双眼通红，双手高高举起这本书，声音高昂地叫道：“我要指认这本书是神明！”
血红色的大字，出现在新人玩家的身前。
【指认理由？】
要是指认理由，被副本判定为不合理，会被当即抹杀。
新人玩家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身形止不住地颤抖，他颤声道：“我在这本书里看见了‘内尔伽勒’这个名字，我听说它在苏美尔神话中，是掌管瘟疫的神明……”
【…………】
红字沉默。
【理由不合理。】
【——苏美尔神话是什么？不认识。】
下一刻，这名新手玩家的整个身体，像一颗正在被吹起来的气球，疯狂地膨胀，皮肤鼓囊囊地撑成透明，能看见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要挣脱而开！
砰！！
刺耳的炸裂声响彻教堂。
这个新手玩家，炸开了。
玩家们纷纷后退，慌乱的惊叫声响起。
“哎哟我草……哎哟我草！快后退！”
他不但炸成一朵夹杂着碎肉和残肢的血花，同时爆出来的，还有许多老鼠尸体和跳蚤卵，密密麻麻的一大坨，空气中一时散发出浓烈的臭气。
【理由不合理。】
【指认错误，该物品并非神明，……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黑死病传染源。】
玩家们嫌恶地后退，纷纷捂住口鼻，身体觉得严重不适的同时，内心也泛起了沉重的迷茫感。
怎么样才算是理由合理？
而且，等待着他们的还有更加绝望的第三天。
——要是第三天都没有指认出正确的神明，那面临他们的结局是死亡。
*******
简不眠在那名新手玩家逐渐膨胀起来时，就迅速跑到了高高的旋转楼梯上，只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望着。
好奇心害死猫。
后面所发生的事果真印证了简不眠的想法。
…………但他竟然从弥漫而开的臭气中，闻到了食物香气。
简不眠：“……”
他以为自己是饿坏了脑子，但细细一闻，这食物香气是从别处传来的。
这香气有点像刚出炉的白面包，热腾腾、松松软软、用上好的面粉制成，散发出的香气裹夹着甜味，闻起来就能让人产生饱腹的满足感。
是属于厉鬼的食物香气，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能量。
简不眠的眼眸微暗，舌尖不由自主地舔舔唇。
他控制不住地寻找起食物香气的来源。
……这股食物香气闻起来就是很好吃的样子，这也代表着这个厉鬼很强大。
他本以为强大的厉鬼都藏着很深，没想到竟那么显而易见。
食物香气的源头，来自教堂存放宗教油画的画廊中。
画廊为了油画能够更好的保存，没有开任何窗口，以至于画廊内漆黑一片，只有昏黄色的烛光一闪一灭。
简不眠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反而因为食物香气的浓烈而越来越兴奋。
他飞快地步入画廊深处。
因为他完全沉浸在“马上就能见到好吃食物”的兴奋情绪中，——全然察觉不到他身后响起脚步声。
有人在悄声无息地跟着简不眠。
简不眠来到画廊的尽头。
画廊尽头有一副等身高的油画，这也是食物香气传出来的源头。
油画面前摆有几盏油灯，昏黄色的灯光明明灭灭，勉强能映照出画中的内容。
简不眠看清这幅画时，情不自禁地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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