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棠松下一口气,商业机密是一回事,真要让肇晚查出来那药的具体功效,他这张脸,可该往哪里搁。
他倒是想说他脸皮厚他不怕,但他可能、真的无法再直视肇晚。
收回肇晚手边的资料,沈默棠连同自己面前的那份一起,瞬间烧成了齑粉。
残余的些许灰烬被风吹散,不留一点痕迹。
然后肇晚又拿出一沓纸递给沈默棠。
沈默棠一怔,怎么还有?
想着就要接过去烧,肇晚却在这时道:“这是房契。”
沈默棠反应迅速,猛地抡圆了胳膊把手举高,银镯造就的高温甚至将手腕周围的空气扭曲,险些就烧到了那沓房契。
沈默棠惊诧道:“啥?”
肇晚显然也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递出的手都有些僵,继续道:“先时沈兄所说商铺一事,在下托人置办了些。”
银镯带来的高温散去,沈默棠放下手,心中的疑惑一时半会却散不去,“不是。”
肇晚眨了眨眼。
沈默棠也跟着眨了眨眼,情绪不由分说激动起来,“我是问过你没错,但那是我随口说的,不是让你帮忙置办啊!”
肇晚垂下眸,将房契放置到桌上,“在下只是、想帮沈兄。”
沈默棠一瞬间感觉心脏被刺了一下,放缓语气道:“多谢肇兄好意,但这房契,我不能收。”
商铺这事儿确实是他向肇晚提起的没错,但只是因为他对这方面不是很懂,想询问一下宗外人士的意见,看看放到哪里比较合适,刚开始又大概是怎样的规模。
谁能想到?
啊?
谁能想到肇晚直接就冲了呢?
倒也大可不必这么快!
说来,上次肇晚是不是就打算跟他说这件事来着,结果被长情送来的一杯药酒给搅合了。
总不能上次肇晚就打算说这个事吧。
沈默棠复又坐下,“肇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无需再提。”
说着将肇晚放在桌上的房契推回到肇晚面前,“于公于私我都没理由接受,肇兄可不要为难我啊。”
肇晚突然道:“不是没有理由。”
沈默棠:“?”
肇晚抬眸对上他的眼,“这是在下微不足道的一点弥补。”
这目光太过认真,分明将他犄角旮旯里的小心思都挖出来,叠放进记忆里,与撒野般的拥抱与亲吻重合,兀地红了他的脸。
沈默棠猛地背过身去,“咱、咱能让它过去吗?”
肇晚没有回应。
沈默棠低低垂着脑袋,一点一点挪回来面对肇晚,却始终不敢抬头看看肇晚的神情,补充道:“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话。”
肇晚微怔,“沈兄这是何出此言?错不在沈兄。”
沈默棠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眼看向肇晚,大声道:“也不在你!”
说完,也不敢看肇晚的反应,垂下视线压低声音道:“所以、就过去好吗?阿晚。”
肇晚别过了脸,耳尖微红。
沉默溢满小园。
良久,肇晚再次将房契推到沈默棠面前,“既如此,沈兄才应收下。”
沈默棠盯着肇晚落在房契上的修长指节,有些发懵。
只听肇晚又道:“于私。”
沈默棠茫然抬头,“嗯?”
肇晚静静等待着他的目光,掩去一切不应存在于此的思绪,“请容在下趁人之危。”
沈默棠:“?”
肇晚深邃的眼眸骤然乱了一瞬,只片刻又恢复如常,下定决心般道:“棠棠。”
沈默棠捂住了发烫的脸,顺便接起了哐当下落的下巴,心跳都在一瞬间停歇,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
交换了昵称?
等等等等。
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八百辈子都没想过这个称呼会从肇晚口中说出来,或者说从任何一个口中说出来,所以肇晚怎么会想到这样喊他?
难道、还真是趁人之危?
他不止乱搞事,还乱说话了?
肇晚怎么可以就这样接受呢?多不好啊!
手掌默默上移,沈默棠捂住了眼睛,如果可以,他更想捂住耳朵。
这杀伤力属实是有点大。
忽然有点理解当初肇晚的心情了。
还好当初没顺着喊人“晚晚”,算上“肇晚”和“阿晚”,再加上个“剑尊”,都可以凑一桌打麻将了好吧!
果然名字对人的影响足够巨大到某种程度,不同人喊出来也是如此。
沈默棠好容易把气捋顺,艰难放下手掌看向肇晚,却猛地一惊。
不是,为什么你会脸红?!!!
说好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呢?
啊,不好意思,串场子了。
但是你这样真的显得很可疑诶。
虽然这样叫确实很羞耻,他也这样觉得,不过给彼此留点面子不好吗?
控制一下求你了!
沈默棠空荡荡的大脑晃了又晃,挣扎将话挤出牙缝道:“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由剑尊和魔尊组成的朋友……吗?
万丈的雷霆劈裂天际,在肇晚恍然的颔首中响彻双月宗整座山脉,却被隔绝在一方小小的芥子之外。
芥子之中,繁茂的花木欣欣向荣,永不凋落。
两颗跳动起来略显急促的心,坚定踏出了靠近彼此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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