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是保证。”
肇晚在一瞬间里,红了个通透。
逃离一般,肇晚在下一瞬里,已然不见踪影,只留给他一个小小的背影。
沈默棠确定了他的走远,慌慌张张的,伸手摸上滚烫的脸颊。
他好像,有些过于大胆了。
转身向下方看去,双月宗内灯火通明,小魔头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庆祝。
该回去了。
身后却有一道熟悉的气息瞬间靠近,带起风声。
不太冷。
沈默棠茫然转身,只见刚刚才跑远的肇晚,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深邃的眼眸中,只他一人。
肇晚好似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甚至,就连眼睛,都染上了几分红。
沈默棠惊了一瞬。
好容易鼓起勇气一般,肇晚突然道:“等我!”
沈默棠眨下眼睛,而后,半懵半懂的,点下了头。
又是一阵风吹过,肇晚再次的,跑远了。
沈默棠挠了挠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
后续工作远比想象中来得麻烦,不管是对于长天宗,还是对于双月宗。
沈默棠几乎要被埋在传讯符堆里,当然,里面没一封是来自肇晚的,甚至于,就连他俩间的传讯,肇晚都没有哪怕一次的,向他发来。
恰巧,他也没机会给肇晚发。
这已经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也是沈默棠被埋在传讯符堆里的第三天。
等到肇晚向他求助,恐怕怎么说也得是传讯符浪潮之后了。
这些来自各个大陆、各个宗门、各色修士的传讯符,向他发出疑问,向他表示赞同,向他寻求帮助,向他示以威胁。
而不管是哪一种,围绕着的,都是他将堕魔之人捞回去这一几乎不可能的事实。
但也确实如他所说,那只是一个尝试,纯粹就是运气好罢了。
庆祝的那晚,他在小魔头接连的祝酒中,意识到再试一次的重要性。
魔头们却没有一个愿意参与。
用他们的话讲,就是他们或入魔或堕魔,从头到尾就不是为了有哪一天能够变回去。
说得很有道理不是吗?
沈默棠就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好吧,也有实在没空的原因。
沈默棠本不需要对那些传讯符一一进行回复,甚至连看都不需要看。
可既然已经牺牲到如此地步,他需要获得成就。
于是,他在每一封传讯符中的回信中,都带上了一丁点儿的“他”。
不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在炫耀他的战利品不行吗?
咳,当然不是这样的理由。
他并没有把“他”口中的长剑碎末抠出来,相反的,他将肇晚长剑的全部碎末,统统喂给了“他”。
支撑“他”的魂灵早在那场战斗中,被他揪出来抹杀意识后扔给了天地。
天道若是想让“他”轮回,便就让“他”去轮回,想让“他”魂飞魄散,就让“他”魂飞魄散。
不过不管怎么处理,“他”从此的,会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一个完美的结局。
而需要“他”解答的问题嘛,或许是他留下的部分太少,那部分身体里留下的残余意志太少,还不等他问出问题,就已经无法向他回答了。
但也没什么关系,在“他”身体开始溃散之前,在“他”魂灵的意识彻底被抹杀之前,他分明得到了答案。
“他”从未后悔,只后悔,没能成功寻仇。
这种人,真的不值得原主的愧疚。
沈默棠啐出一声,忿忿抠下来一小块塞到传讯符里,再向发来的那个人,回信。
所以,他确实是在向众人展示战利品,但这战利品中,包含着的,是原主、是肇晚、是他、是双月宗全体魔头的抗争。
那些愤怒的、好奇的、想要从中获利的、真心对未来进行期盼的,种种种种心思。
他。
照单全收。
沈默棠将头抵在了矮桌之上厚实的传讯符上,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这里只是余波。
暴风眼远在千里之外。
水色的传讯符突兀出现,铃楼好像提前对他这里的状况有所了解,并未乖乖放置在他的桌上,而是直接展开在他的面前。
沈默棠侧过头扫去。
说来,他好像都忘记这个人了。
【打扰,虽然我知道魔尊现在很忙,但是有些事情比较要紧,魔尊一定要看。】
沈默棠从桌上支撑着自己坐好,接过传讯符继续往下看去。
眷铃楼的高层们,在商议吞并长天宗。
沈默棠蹙起了眉。
吞并?
眷铃楼?
一个情报组织,吞并一个仙宗?
还是势大如此的长天宗?
先不说可不可能这件事,本身也不是什么可能会成功的事,主要是吧,这么离谱的提案,是怎么经过重重上报,到达铃楼面前的?
【没错,长天宗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眷铃楼。】
【眷铃楼出现了叛徒。】
沈默棠暗自咂舌。
倒不是什么让人感慨的事,或者说,都算不上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他也不觉得铃楼对自家组织没了解,就算真的没那么了解,以铃楼的能力,也不会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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