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真可怜。”林智感叹完，疑惑：“这跟把那些门派都聚起来有什么关系？到时候那些人直接请假，都一把上年纪了，说自己风湿关节炎、老寒腿等病症犯了，你还能强行把他们拖过来医治啊！那些门派的掌门都是老油条了，可不像陆英那么容易被糊弄。”
“是啊，一把年纪了。不过总有他们看重的东西！”姜尧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微笑。
“说说看！”林智的熊猫眼一亮。
姜尧吐出两个字：“人情。”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人情，估计是最难还的东西。
“神医谷的人情？还是这些年，你跟他们还有来往？”林智问。姜尧这些年一直在往外面跑，搞不好和这些门派私下有交情。
听到林智的询问，姜尧摇了摇头，慢慢道：“都不是，是姜牧云的人情。”
“你爹？”林智惊叹。
“这个烂好人，那些门派欠他的，不知凡几。可惜那么早就死了，让人还账的机会都没有。”
说这句话时，姜尧口吻平淡，眼神缥缈，仿佛谈论着一个与己无关的人，但林智还是听出了几分悲凉的怀念。就像一只离家多年的小鹰，它早已羽翼丰满，搏击长空，突然谈论起从前悬崖上的那个巢穴，那只很早就被猎人捕杀，离自己而去的老鹰。
少林的俗家弟子苏洋打伤了数位师叔、师伯，盗走了《达摩秘笈》后，还一把火烧毁了百年古刹。是姜牧云千里追踪，百日伏击，终于将这名忘恩负义之徒缉拿归案，追回了宝典。
武当的掌门白鹤真人练习轻功“梯云纵”时，不小心腿抽筋，堕下了山下的一处深谷。武当的弟子束手无策，想尽办法也不能把师傅弄上来，十多天来只能投喂食物和水将养着活命，一场大雨，白鹤真人感染风寒，命在旦夕，是姜牧云跳入山谷后，把人背着用轻功飞上来。
当初峨眉一群初出茅庐的女弟子，下山后诸事不懂，造人暗算。被人下了迷香，封住了武功，卖到了西域北里。姜牧云孤身追踪了三个月，才把这群身陷豺狼虎豹之穴的姑娘们救了回来。
等等事迹，姜牧云如同江湖中的雷锋，为各门各派排忧解难。
提起姜牧云，姜尧过于平静，缺少了该有的愤慨。
林智知道，姜尧对于这个早早就离去的大侠父亲，除了悲痛与思念之外，还有着不轻地怨恨。
如果当初姜牧云稍微冷静一点，冷漠一点，对朋友没有掏心掏肺，没有中徐青怡的暗算，如意山庄的惨案，是否就能避免？
不过只有姜尧这种为人子女的至亲，才有这个立场去怨恨。
林智叹了一口气，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姜尧答道：“我会换回原来的身份，在如意山庄设道场，请他过去的友人过来一起祈福。”
林智见姜尧情绪不安，开玩笑地安慰道：“是啊，这样就算那些掌门们老寒腿犯了，都要让徒弟背着过来。”
听到林智的笑话，姜尧脸上没有笑意，反而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去睡吧，我要去处理其他事情。”
林智点点头，今天早上起来洗脸时，脸色的黑眼圈吓了自己一跳，仿佛被人给打了两拳。
这一觉，林智睡得天昏地暗，毫无知觉。
醒来后，天光还亮堂堂的。耳边传来“喀嚓”“喀嚓”地咀嚼声，转头一看，就见陆英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吃瓜。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林智惊讶道。
陆英咬了一口瓜，边吃边说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一直不醒，师兄怕你睡过去，让我这里看着你。”
林智正想说“我怎么可能睡那么久”时，就发现这房间根本不是他在慈安堂的那一间。不仅床上的用品不一样，屋里的摆设也不一样。
他在慈安堂的枕头是药枕，这边的是绣花软枕。而且之前房间里只有一个搁盆用的木架子，根本没有这么一套红木桌椅。
“这里是哪里？”林智警惕道。
“如意山庄啦，师兄表明了身份当然要回如意山庄了。你睡得像猪一样，我们要过来，又不能把你丢在慈安堂。只好把你搬过来了，你头脑清醒了没有？”陆英问。
林智点点头。他现在除了肚子有点饿，大脑一片清明。
陆英说完这些，把吃完瓜后手上的汁水随意往衣服上一抹，然后一把掀开林智的被子，拉着他道：“好了就快点，我们去帮师兄的忙！”
林智对他说：“兄弟，做大夫呢，第一要务是讲卫生。”
慌慌张张被陆英拉起来，林智也不知道外面状况如何，跟着一边跑一边问：“谁还能欺负你师兄？”
“能有谁？当然是韩碧山和他的那群狗腿子。”陆英不爽道。
林智：难道两人撕破脸皮了，姜尧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啊！
林智跟着陆英一路向前，半山腰处一间长亭，山色如画，就见姜尧一身白衣孝服，和韩碧山还有几个武林盟中人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还没走过去，就听见其中一灰衣男子说道：“姜大夫，您请武林各派过来参加道场，怎么不跟武林盟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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