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这世间的美酒,他都尝过,但落枫谷每每都能给他惊喜。
青鸾轻声叹息:“瓷央也爱喝这种酒。”
楼折翡掀起眼皮,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姜白听白杳提过瓷央的事,知道她可能和楼折翡有联系,当即握住自家道侣的手:“姑姑提她做什么?”
青鸾摇摇头,她像是喝醉了,自顾自地念叨着:“我当初会帮瓷央,其实是有私心的,她很像一个人,一个……我藏在心里的人。”
“我太久没见过她了,几十年,几百年,时间不停地流逝着,我却怎么都见不到她了。”
……
青鸾大抵只需要一个听众,楼折翡和姜白都还没开始喝,她就把那一壶梅花酒喝完了,紧接着又将准备好的烈酒倒满。
不消多时,她就醉倒了,趴在桌子上,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一句话——我好想你。
楼折翡一头雾水,端着酒杯有些懵。
姜白拉着他起身:“走吧,我们去休息。”
“不用管她吗?”
“不用,每年的这个日子,姑姑都要把自己灌醉,她酒量好,很快就会清醒,常常都是喝一夜。”
姜白叹了口气:“今日留下我们,大抵是因为姑姑看到你后想起了瓷央,又想起了她喜欢的人。”
楼折翡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诧:“那个人和瓷央很像,她喜欢的人是个女子?”
“嗯,据说是一个很温柔很伟大的人。”姜白牵着他进屋,解释道,“姑姑不常提起她,只会在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为她喝一夜的酒。”
很难想象青鸾会用这种方式惦念着一个人,楼折翡颇有些好奇:“那她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
姜白眉目间带着一丝郁色,摇摇头:“我问过姑姑,姑姑说她找不到那个人,但是爹爹他们告诉我,那个人死了。”
楼折翡听得心里挺不滋味的。
从刚才那番话里能推断出,青鸾活了几百年之久,她惦念的人不在世上,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扛过这漫长岁月的。
“所以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会出事。”
“不会的。”
姜白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再过些时日,我们就可以种上相思蛊了,届时死也没办法将我们分开。”
楼折翡不喜欢这样沉闷的小傻子,按着他后颈揉了揉:“不是还要和我算账吗?”
卧房不比梧桐苑的房间舒服,里面没放多少暖炉,姜白推着他到床上:“盖上被子,等下再和你算账。”
楼折翡被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你去哪儿?”
“去把肉包子和菜包子带进来,支撑结界的灵石后半夜就没有灵力了,省得冻着它俩,又得费心思照顾。”
“豆包不带进来吗?”
姜白撇撇嘴:“它又不怕冻。”
楼折翡失笑:“你和它置什么气,不过是个梦罢了,有你在,我肯定不会出事。”
姜白站在门口,扭头看他,语气酸不拉几的:“我怎么觉得,你对它比对我还好?”
楼折翡哭笑不得:“你是在吃它的醋吗?”
“怎么,不行吗?”姜白越想越气,掉头回来,“不管它们了,冻着就冻着吧。”
姜白没有出去,也就错过了从院子里传来的压抑哭声。
原本醉倒的人眉眼清明,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房间,似哭似笑:“快了,就快了,很快我就能去见你了。我有听你的话,帮你好好照顾他,我好想你……”
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青鸾倒了一杯酒,连同思念,一并浇在地上。
她喃喃道:“你再等等我,青鸾,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
在落枫谷的日子过得很闲适,相思蛊也顺利种上了。
楼折翡只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这相思蛊的标记为什么会在手腕上,感觉和守宫砂似的。”
姜白一脸无奈:“你又看了什么话本?”
楼折翡抬了抬下巴,骄傲道:“《霸道王爷俏花魁》,你藏在兵器典籍里的,被我翻出来了。”
姜白:“……”
识字的事被发现了,楼折翡正大光明地进了书房,他看书不挑,什么典籍野史传说话本,全都扫了一遍。
当初不能离开落枫谷,姜白一直靠着悄悄带回来的各种话本打发时间,这些话本足足有一箱子,都被收在一起。
楼折翡看完后才明白,姜白那些甜言蜜语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没脑子的王爷是凭守宫砂才认出花魁只陪过他一个人,从而断定这人是假冒花魁。”楼折翡摩挲着姜白的手腕,暧昧地笑了下,“我就不一样了,没有守宫砂,我都知道阿白只属于我一个人。”
姜白没想到楼折翡会把他们和话本里的人相提并论,心里一阵羞耻:“别胡说。”
楼折翡啧了声:“做都做了,也让阿白在上面了,还不承认吗?”
开春,他特意挑了个没人打扰的日子,把姜白又拐到了雾潭。
还是当初的山洞,这次没带家里的三只“包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山洞里铺着干草,没有遮掩,和温泉里、房间里的感觉都不一样。
楼折翡特别喜欢尝试新事物,以让姜白在上面为筹码,勾着小傻子陪他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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