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夙夜剑光冰寒,剑尖直指苏裕眼前,何炀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但清芜君半点儿没有犹豫,夙夜剑径直刺入苏裕心口。
那种疼痛何炀无法感同身受,但剑尖穿过□□的声音听着就令人胆寒,有谁亲自见过这种场面,都忍不住叹一句,果然无心无情。
苏裕的视线越发模糊,何炀眼前一黑,画面彻底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重新出现一抹光亮,何炀恍了下神,才发现眼前完美的下颌线属于清芜君。
这张脸他用了这么长时间,近距离一看还是陌生,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怪异感觉。
苏裕恢复意识,胸腔震动忍不住咳了一口血,清芜君听见动静低下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出奇的平静,一如数年前灵溪山下,那个漫天繁星的夜晚。
“我快死了。”苏裕嗓音沙哑,喉咙里血沫翻涌。
何炀知道他说的不是谎话,这具身体经脉尽毁,五脏俱碎,已经无力回天。
清芜君眼里看不出悲喜,只是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血海尽头。
“夙怀之,你满意了吗?”苏裕字字句句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何炀观察清芜君的表情发现了一丝异常,且不说夙怀之对这个徒弟有没有别样的感情,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眼神如此平静,他估计修的不是无情道,而是木头人。
血海尽头是一处断崖,底下翻涌着炽热的岩浆,青蓝色的火焰像一条巨龙,能吞噬世间所有邪恶,融化一切仇恨纠葛。
清芜君缓缓站定,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抱着苏裕的手臂一松,果断地将一切画下句点。
苏裕眼中恨意不减,一滴泪自眼角流出,还未滑落便被烈焰蒸发,了无踪迹。
何炀跟随苏裕的身体不断下坠,视线里清芜君的身影渐渐模糊,青灰色衣袍染上火光,如同一幅名贵的画卷一点点烧成灰烬。
那个人不是清芜君。
何炀在最后一秒窥见了真相。
溯回就此结束,就是最好的证明,早在苏裕落下断崖之前,清芜君就已经死了,抱着他走过最后一段路的人,很有可能只是夙怀之随手捏的一个化身。
所以面对苏裕最后的质问,他一言不发眼神平静,不是无心无情,不是愧疚难当,而是草木化身根本没法回答。
他完成了清芜君最后下的一道命令,投入烈焰,化为一滩灰烬。
至于清芜君如何得知岩浆下面便是渡生阵,何炀心中也能猜到几分,能让大乘境宗师身陨魂消,除了逆天而行,再无其他。
一股强烈又熟悉的失重感过后,灵魂回归原位。
何炀睁开眼,他正抱着这一世的苏裕躺在床上,系统强行侵入苏裕前世记忆的后果就是,他的胳膊被枕麻了。
手稍微一动,苏裕皱着眉睫毛轻颤,看起来随时要醒的模样,何炀不想第二次抽离记忆,索性直接点了他的睡穴,让他多睡一会儿。
苏裕眉目舒展,呼吸均匀,何炀方才抽出手,撑着床头打算翻身下床。
然而,他这边刚迈出一条腿跨过床上的人,门突然大敞四开。
“夙怀——”之。
药王表情凌乱地站在门口,脸都绿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天上偌大的太阳,确定现在是白天没错。
何炀抬头瞥了药王一眼,后知后觉地想起苏裕进入结界后,他就将门上的禁制撤了。
“出去说。”何炀面不改色,走到药王身边,难得压低嗓音解释了一句:“我们刚才什么都没做。”
“……”药王脸色漆黑,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像好糊弄的傻子吗?
何炀不在意他怎么想,先一步走到外面,用灵力封了门。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何炀边走边问。
“昨天我让江乐池来传话怕他没说清楚。”药王眼神依旧别扭,深吸一口气道:“剖出妖丹的过程对于普通人来说风险太大,魔族的禁术我也一直没有头绪,化丹草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嗯,我知道。”何炀点了点头,嗓音冷淡:“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会提及。”
药王沉默片刻,担忧道:“可是血焰城那种地方……”
“早晚要走一趟。”何炀理了下衣袖,余光瞥了他一眼:“妖王和梦舟也在那里,你去正好把他们带回来。”
“我带回来?”药王神经一紧,眼神狐疑:“那你呢?”
我可能回不来了。
何炀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嗓音淡淡:“我还有别的事。”
“行,我也懒得管你。”药王脚步一停,脸色有些凝重,斟酌开口道:“你和你那小徒弟是认真的?”
何炀差点儿被这纯情的问题问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怎么样才算是认真?”
“结成道侣,或者昭告……夙怀之你笑什么?”药王脸色瞬间涨红,一路蔓延到脖颈,几乎与他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
“我没笑。”何炀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上翘:“这件事情我在宗门下了封口令,以后无须再提,我们一直是师徒关系。”
“那你刚才……”药王嗓音一哽,抿了下唇,话音一转道:“算了我不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这趟去血焰城,江乐池交给你看顾,别让他死了。”何炀看似不经意间一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岚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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