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于长镜面前看着自己模样的许言下意识的垂下头，叹了口气。
“怎么看都好奇怪。”
“还有，衣服的拉链在哪里？”
“套头穿？好像也不是。帽子连着上身连着下裤，更有连脚裸处的细节都做好了，是模拟鼠类脚趾的形状。”
“啊。好复杂！”
“我究竟要怎么穿。”
许言不断翻弄手中的连体衣不自觉的发着连串儿牢骚，最后直双手抱头痛苦的摇晃了两下。
“要不，我还是别出去了，反正试衣间的门上了锁，凌总又进不来。我也就不用向他展示了。”
VIP试衣间内没有凳子，只有桌子且还正对着镜面，许言无处休息也仅能后腰靠向桌沿，低下头将手中的衣服放于身后的桌面。
“哼。掩耳盗铃。”
刚抬起手来，衣服的边角还未贴向桌面，许言就听见有道嘲讽的声线传了过来。
他赶忙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凌，凌总。”
对方从镜子中走来，不，准确的说是那面镜子就是道门，里面有地中海气息的房间内部装饰，更有一张床。
许言还未等看清，镜面就开始自动贴合墙壁，关闭里面的一切视野。再抬眼时，许言就见对方步步走来，在狭小的空间内彼此的唿吸亦可闻。
“凌总我不是故意不出去的。我，我是感冒了，怕传染给您。”
“口罩。用我给你戴上？”
简易款式的洁白浅色条纹卫生口罩突兀的出现于眼前，许言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震惊的看向眼前人。
颤抖着手接过对方的口罩，戴上面部遮住口鼻，许言依然为自己努力争取着机会。
“那个凌总，你看我都感冒了。能不能换个别的。我当数学教师有段时间，像会计，销售数据分析，市场调研等我在上大学时打工有接触过，或者我也可以贷款分期支付。再不然您打我也成。您看，我应该做点什么，才能将之前发生的事故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用红酒泼了我一身就想赖账。”
“那您说我应该怎么补偿。”
单臂撑住许言靠在桌后的墙壁，凌总的上身微向前倾左手拿过桌面上搁置的仓鼠连体衣塞到对方的怀里。
“将你自己装扮成礼物赔给我，取悦我。穿上它，现在，马上。”
“是，凌总。”
许言皱着眉，忍受着对方施加来的强压迫，指尖紧紧的捏住衣服，头低低的发出了极小的声音。
“还请，您回避下。”
第四十六章 是他，就是他
“你就现在脱。”
许言听后迟迟不动手，只是抱紧了手中的衣服。凌总脸一黑，大手抓过对方怀里死拽的衣服放于桌面。
上装墨绿色的套头卫衣完了之后还有打底长袖黑色里衣，凌总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还有件白色工字小背心。一瞬间，额头青筋暴起，凌总再也耐不住性子，手法不再温柔，直接三下五除二除去了碍事的衣服，让对方秒变秃了毛发身体透着粉嫩光泽的可口小仓鼠。
“现在可以换上新毛皮了。”
记忆拉回于现实，许言勐的自梦魇中惊醒，瞳孔睁大背后出的汗浸湿了贴身的衣衫，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是他，就是他。”
梦中见到的人有着同风凌天一样的发色和眼瞳，不会错的，指尖下意识的轻抚身上毫不存在的伤痛痕迹。
自那日后许言便度过梦魇般的日子好久，很久之后生活才恢复了正常，身体上残留的青紫斑块似是印记午夜梦回于脑海，生生纠缠了好久。曾一段时间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家姐唐西还带许言看过医生。
“唐姐，孤儿院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遇到了天使，曾誓言守护生世。结果。”
掌心覆盖上流泪的眼瞳，许言走不出回忆默默忍受噬骨的痛。
“后来你说我和泓很般配。我努力着同他搞好关系。结果，你们幸福的走在了一起。我知道，这是你要的结果。我从来没有埋怨过老天的不公，可现在真的想骂天骂地骂所有的一切。现在我都死过一回了，同过去都说再见了，重生后的我是全新的我。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记忆的片段如同花絮循环播放于脑海深处，好的坏的，甜蜜的伤心的一股脑全部涌现出来，是那么的清晰又刻骨到了许言无法承受乃至内心崩溃的地步。
神志已开始接近不清不楚的状态，身子摇晃得站起来，他的眼中所及之物全部拿起来一通狂砸，物品被狠狠的摔在地面，发出道很激烈的撞击声响。
“是金属器皿，黄金做的摔不坏，那就朝陈设砸。砸，砸坏这里所有的一切。一切。”
许言墨色的眼瞳已完全失去焦点，像机械一样依照大脑的支配将心中的不安，不满，不公等系列负面情绪全面爆发，如同海啸迅速席卷而来。
一时间清脆的沉闷的钝重的等各类声响宛如交响乐在烛光明亮的密室中开起了演唱会。
风凌天赶到的时候瞬间被眼前景象震惊，满地玻璃渣子，鼠毛碎屑，白纸翩飞乃至作案关键人物许言正在疯狂的不断去破坏东西，丝毫不会感觉疲倦更没有要停下来的势头。
“阿言。”
风凌天轻轻唿唤了对方一声，他就像没听到一样，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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