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看了看东方天际那一丝微白,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开始宽衣解带——
戚无涯吓傻了,嗷一嗓子,躲进了亭子里,抱着柱子担惊受怕地问:“然然你要干什么啊?”
“你赶紧把我的衣服换上,这身血袍子可不敢叫人看见。”白翛然特别严肃地说:“趁着没人赶紧烧了。”
“哦?哦!”
戚无涯也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更衣。换着换着,他突然看着手里的袍子愣住了:“这袍子——你穿着不大吗?”
“有些长,在腰里窝了折。”
白翛然只着中衣,蹲在一旁用随身带的火信子点那堆血袍子。
他随口应答,却没想到,他才说完,戚无涯突然哭得更大声,边系腰带边哭边说:“……这是我哥的袍子!你的中衣也是……呜呜呜……你果然还是喜欢我哥……呜呜呜呜……”
白翛然:……嗯……
他无语地看着戚无涯哭够了,才说:“你现在还有心情管这个?难道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太子吗?”
“我是关心他呀!可是、可是……”
戚无涯像只被原主人抛弃的大狗子一样望着白翛然,眼里全是即使有了新主人也无法消化的委屈。
反正看得白翛然心口堵堵的,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吧,我帮你去找个稳妥的郎中,你回去陪着太子,在他病情完全好了之前,千万不要离开他半步,明白吗?”
戚无涯不是很明白地点了点头。
之后,两个人飞快把那血袍子烧干净。
白翛然顾不上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只穿着中衣出了国学院。
戚无涯穿着从白翛然身上扒下来的他大哥的袍子,飞快返回太子身边。
……
其实,从白翛然下床,戚无尘就醒了,他只是没有动,举着手,望着手背上那一排牙印发呆。他记得,他昨晚是睡在榻上的呀……
直到宣杏慌慌张张跑进来汇报:“大少爷不好了,二少爷、二少爷刚才浑身是血的跑过来,把白公子带走了!”
戚无尘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沉着脸催:“说。”
宣杏立刻把刚才那一幕详细说了一遍,又道:“……我看到他们往学知山那边去了。”
戚无尘飞快披好袍子,穿戴整齐大步走了出去。
尽管戚无尘往学知山一路疾行,但他最终也只碰到了戚无涯。
戚无涯一看到他哥,那委屈的眼泪又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可他虽然委屈,在他哥面前却不敢像对白翛然那般连哭带撒娇,只言简意赅,还生怕他哥数落他,强调道:“……昨晚是太子要我,要我……”那个词太难以启齿,他说不出口。
戚无尘此刻既无语又愤怒,即便是洞察秋毫如他,也没有想到太子存得是这样的心思。太子这样做,确实既遵守了昨晚与自己的承诺——我不动你弟弟——
又满足了他自己的心愿——我让你弟弟动我!
所以,就算戚无尘心头有火,也只能闷在心头了。
“他呢?”片刻后,他问。
戚无涯道:“他去请郎中了。”
戚无尘的视线落在蠢弟弟的外袍上,微微一凝:“这衣服……”
“是然然脱给我的,他说——”
“你以后不准再叫他乳名!”戚无尘打断了他弟弟的话,又补充:“太子会不高兴。”
戚无涯:我怎么觉得是你不高兴?
戚无尘见蠢弟弟呆住,反而极其自然地接上了刚才的话题:“所以,他穿的你的衣服?”
“他没有……”戚无涯声音弱了下去,气势也弱了下去,甚至不敢再看他哥,眼泪却吧嗒吧嗒不知怎么又落了下来,就像个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又挨训,特别特别委屈的孩子。
戚无尘看见他哭,本想训斥两句,话却卡在了嗓子眼,只道:“你回太子身边吧,他康复之前,不要离开!”
“嗯,”戚无涯揉了把眼,又问:“你要去找,然、小白吗?”
戚无尘只看他一眼,戚无涯就缩了下脖子,小声说:“我怕你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他去哪儿了?”戚无尘问。
戚无涯道:“蜂窼街,象姑馆。他和——我们和那南馆里‘首相’舒云是熟——”
没等戚无涯说完,戚无尘已经沉下脸,一言不发往外走了。
“哥!”
戚无涯似乎还想说什么,戚无尘却没回头。
他哥好像真生气了!以前他明明就从没在乎过这些事啊?
戚无涯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愁眉苦脸地回了太子的住处。
此时的白翛然,只着中衣,一路向南疾行,连过四巷终于抵达蜂窼街口。
东方亮起金光,别的街道上开始有人声传出,这条街上却安静极了。那是因为,被夜唤多次的相公们若不趁此时急睡,等到太阳彻底出来,他们又要被轰起来轮流到街上拉客,到时候就算想睡也再没机会了!
象姑馆在这条街的最东头,白翛然深吸一口气,快步往东跑去。
很奇怪,他明明已经不记得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却在得知太子受伤后需要一个稳妥的郎中时,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的舒云。
舒云复姓赫连,出身御医世家,几年前因受巡猎火案牵连,赫连家被籍没配乐,从此成了贱籍。而舒云因长相出众却脾气倔强,最终就被卖到了这象姑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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