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风的眼中渐渐明起一点光:“你既不嫌我,那你便爱我。”
沈春眠简直对他无语了,因此便只得无奈敷衍道:“你开心就好。”
这回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耍无赖的江逐风拉起,后者紧紧贴在他身侧,就在两人踏入寝殿之时,沈春眠忽然听见他说:“对不起。”
沈春眠偏头看他,江逐风侧着脸,低声道:“我欲壑难填、牢骚满腹,委屈你陪着我了。”
沈春眠轻声嘀咕:“你知道就好。”
听他这样说,沈春眠的心情倒好了不少,他又不是天生的冤大头,谁乐意天天救赎这些不知感恩的疯子?
江逐风这疯病时好时坏的,沈春眠也不敢再让他一个人待着,因此便道:“往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吧,真是怕了你了。”
不等江逐风开口,他便又扭头道:“对了,你往我身上下的那什么恶咒……”
“是情咒。”江逐风解释。
“也差不多了,什么’你疼我痛,你死我殉‘的,这能是什么好咒吗?”沈春眠拉他到榻上,一边睁着半只眼睛,咬牙切齿地替他上药,一边命令道,“快给我解了!”
江逐风却淡淡然道:“我是不死之身。”
“那又怎样?”他话音刚落,便明白了江逐风的意思,他既是不死之身,那与他被迫绑定的自己,今后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春眠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偏偏江逐风这时候又补了一句:“我不怕你嫌我恨我,我只怕你要走,又只留我一个人。”
他这样一双眼,这样一张长在沈春眠审美上的脸,却说出了这样一句略显脆弱的话语,沈春眠的喉结不自觉地一滚动。
“我尽量,”沈春眠下意识脱口承诺道,“不丢下你。”
江逐风闻言,眼中方才那悲情脆弱的情绪荡然一空,看向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了执拗与疯狂,他紧紧压住他另一边手:“你亲口答应我的。”
“我要信了。”他说。
沈春眠并不作答,只是默然替他缠上纱布:“以后别这样了,你这手再弄得夸张一点,我指定能吐出来。”
他顿了顿,随后又道:“一会儿我去日月谷赴约,你就不要跟着了,我记得你第一次下山历练之时,是不是杀了他们前任谷主的小儿子?”
江逐风诚然:“不记得了。”
日月谷那群鬼修不仅个个生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行事做派上也比离恨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生吃人肉在他们眼中都是寻常事。
这样的鬼修,原著中初下山时的江逐风杀了不少,自然也不会将其中一个放在心上。
“你是不记得了,”沈春眠道,“可人家可不定记不记得仇人的脸,还是小心为上,我们此番前去是为救人,最好不要起冲突,很麻烦。”
江逐风用那只伤手揽住他的腰:“我要跟着你。”
沈春眠瞪他一眼:“你杀他们谷中不少鬼修,我若带着你一道去,人救不救的回来先不说,只怕到时候连你我也要折进去。”
江逐风固执道:“我死不了。”
“你是死不了,可你也会流血,”沈春眠无奈道,“你也会疼,不是吗?谁没事乐意让人砍几刀,况且按他们鬼修的做派,什么折磨人的手段使不出来?”
江逐风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怕我疼?”
沈春眠无奈地一闭眼,叹了口气道:“就当我心疼你,行不行?给我老实待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不行,我要跟着你。”他还是那句话。
说话间,江逐风的五官徒然变换,肤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只顷刻之间,除了身量依旧高挑,他便从那个耀眼夺目的江逐风变成了一个不多看几眼,都记不清长相的普通人。
沈春眠被他这一出“大变活人”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往旁边一退:“你……”
原来还有这本事?
江逐风顶着那张令人过目就忘的脸,朝他淡淡一笑。
“也是,”沈春眠心想,“到底也活了那么久,就是个物件也要成精了,身上怎么可能一点本事也没有呢?”
第39章
夜半时分。
一盛刻满了灵文的罗帷七香车在小道上半隐半现, 急速飞驰,而车内帷帐上流苏却岿然不动,如履平地。
车上仅就沈春眠与江逐风二人, 因此沈春眠也不避讳他, 并不收敛自己的好奇心,上车后就开始四处摸摸碰碰。
“这车在外头看着不大,车内却别有一方天地,”沈春眠颇为新奇地问道, “此物行速如何?”
江逐风从坐榻上起身,不知是不是已经往沈春眠身上下了情咒的缘故,这会儿他倒没有黏得那样紧了。
“这是半仙级的灵文, 得由洞虚之上的灵修才能一口气刻完, ”江逐风看着车身上的灵文,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只要有灵石催动,日行千里不成问题。”
沈春眠想起教众们方才一把一把喂进去的灵石,不免有些心疼。
随即他又想到:能日行千里,这也算是修真界的豪车了吧?
于是他便接着又问:“这车最多能卖多少灵石?”
“几万灵石是有的,”江逐风贴近到他身侧,“怎么?你要卖?”
沈春眠摇摇头, 面上露出几分苍白神态来:“先放着吧, 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离恨教财政状况堪忧, 这些固定资产有时候能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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