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叶炎虽然看过不少古地球上狂热宗教分子的记录，也能理解谢恩这么做的理由，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律师说；“您是指哪一方面？”
叶炎说：“谢恩如果是想找主君，为此不惜盗窃高级中枢的复制体，那么失败过后，他肯定不会这么安静，他会想方设法出狱或是想办法攻击军方，逼迫军方交出主君。”
律师意会过来：“您是说的他的目的恐怕不在找主君？”
“不可能的。”侦查官说道，“殿下，不论是药物还是仪器，在提到要找主君时，谢恩的情绪测试都进入峰值，甚至有些时候会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人会撒谎，但是机器和药物不会。”
“除非——”侦查官说，“除非他有同伙——但这个理由也不成立，我们也审讯过。”
叶炎双手交叉，右手的拇指不断地敲击虎口。
这是他思考的动作。
侦查官和律师也不敢说话，事实上这个案子相当敏感，所以一直是由叶炎出面处理。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看向叶炎。
叶炎眉头越来越深，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不好！”
叶炎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通知看守谢恩的狱警，小心他自杀！”
律师和侦查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我马上去汇报——”
侦查官连忙站起来，向门口跑去，而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敲响，敲门声急促，侦查官回头看了一眼，叶炎示意他开门。
来人是今天接待叶炎的军方官员。
“殿下，有急事汇报。”
那位官员一脸忧心忡忡。
“说。”
“谢恩自杀了。”
叶炎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
*
“冷静，你给我冷静！”
第二天下午两点，叶迦的办公室里，叶炎宛如一头暴躁的狮子，在办公桌前不断踱着步子。
“不管谢恩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这招我真的服气。”叶炎暴躁如雷，“用一条人命来逼着我交出重黎，还可以把谢恩盗窃自杀洗白成军方和皇室陷害，妙招。”
“哎。”
叶迦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楼下的记者宛如狂蜂浪蝶，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有来自神廷的函件被递到秘书室，要求军方皇室给一个说法。
谢恩自杀的事情叶炎本来是压下去了，然而间谍案的新闻稿推迟发布，让谢恩的家属心生怀疑，然后联合一名调查记者，揭露了这起案件的始末。
现在的舆论方向是叶炎作为皇室继承人暴戾狠毒，用神廷高级官员的鲜血开刀打击神廷。
“这让我回去怎么给重黎解释？”
叶迦怒道；“这种时候就别想着情情爱爱了。你怎么是个恋爱脑？你让你的人民怎么支持你？他们未来的君主是个恋爱脑？”
“没错，我是个恋爱脑。”叶炎不否认，“我这个恋爱脑回去要看看我的老婆孩子，尤其是我老婆的理性脑中和一下，让我不那么恋爱脑一点。”
“你敢！”
“我被这些狗仔堵着，一天没回家了！”叶炎越来越暴躁，“今晚谁也别想拦着我！”
“你给我冷静！”叶迦忍不住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头脑发昏想着回琥珀川？？”
“我要是不冷静，我早把长老院那群主委全家上下都抓起来一个个审了！我还不信他们没有在背后唆使谢恩。谢恩不过是一颗炸X弹而已，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他背后肯定有人！”
“你——”
叶迦气得不行；“你简直是胡闹！”
“我不是开玩笑。”叶炎重重一把拉过叶迦的椅子坐下，拉开抽屉拿出烟点燃。
烟草让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又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来，缭绕的烟雾里，眉眼之间满是狠厉。
“我已经让人着手开始调查谢恩这几个月来所有的生活日常了，我还不信查不出背后的人和目标。”
“目标？”叶迦指着窗外，“目标不是很明显吗？他们要强迫你退位，要军方和皇室在舆论上输了这场斗争。”
叶炎把烟摁在烟灰缸里，听到舆论二字，不由笑了；“王冠不是靠口水战得到的，陛下。”
“你——”
叶炎站了起来：“这场斗争神廷没有胜算，如果他们执意不肯交出海门星1号空间站和戴森球，那么想治理他们的办法我也多得是，他们给人族栓了这么久的狗链子，我也可以给他们栓一个。他们必输无疑，就算是死十个谢恩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他们肯定有别的目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外面走去，叶迦连忙跟上去：“你去哪儿？”
叶炎拿过挂钩上的外套搭在肩上，听到叶迦的声音回过头去：“工作，然后回家。”
为了回家，叶炎特意把通讯器扔在了办公室里，座驾在海门星帝都上空饶了几圈之后才飞往琥珀川。
到达琥珀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两点了，昨天是他提前告知过不回来，所以没有为他留灯，今天女佣则为他留了客厅的灯。
叶炎下了飞艇，看着不远处昏黄的灯光发了会儿呆。
这个温暖的光点，大概就是他千辛万苦也要回来的原因吧。
什么时候，他才能对外界公开表示，有人在等我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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