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叶炎问他信不信星海里真有神的时候，重黎是怀疑的，他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他坚信星海里有没有神，需要自己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然而他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
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那些追随他的目光总是让他莫名其妙想起这个蔓延到了海门星的邪教。
这些目光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它们强烈的向重黎传达着期盼和崇拜。
重黎从来没有觉得这些目光是幻觉，在经历过从地球到海门星，从几千年前到现在，他身边的时间和空间都发生了变化，这让他有了明晰的分辨能力。
这些目光是真实存在的。
重黎也不知道这些目光表达的东西是通过何种媒介传达给他的，这种体验听起来匪夷所思，无法用科学解释，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而就在今天，他似乎窥探出一丝端倪。
*
两个小时前，皇宫。
在送走了叶炎和宝宝之后，重黎去了一趟书房，他打算在书房看会儿书，等着父子俩回来。
只是今晚的重黎却格外焦躁，一落座就不停地看时间，手里的书翻来覆去，还是那几页。
重黎只有站起来去阳台吹吹风。
如此站起坐下几次之后，重黎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嗯？”
他以为是有人推门进来和他说话，下意识转过头去，却在转头的那一刹那，猛然发现不太对劲——
这个声音并不在他的周围，连语言都不是地球或海门星上的任何一门语言。
但是这个声音，给重黎的感觉却并不陌生。
他甚至能隐隐约约理解这种语言，并且接受它传来的讯息。
这让重黎的更加的心神不灵。
重黎停住了脚步，他努力辨认着这个声音要告诉他的事情，直到身边女佣的声音响起。
“您怎么了？”
他被轻轻推了一下，大概是女佣多次叫他无果之后才不得已冒犯，重黎回过神来，看到身边女佣一脸焦急。
看到重黎反应过来，女佣才松了一口气，把放在桌上的水端起来送到重黎面前。
“给您准备了牛奶。”
“不好意思。”
重黎微微表示歉意，他接过了牛奶 ，突然想起来什么，朝墙壁上的挂钟看了一眼。
九点四十，离刚刚他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而刚刚他看时间，就是在他听到这个声音的前一分钟。
重黎问：“时间好像不太对？钟是不是坏了？”
女佣也看了一眼：“应该没有坏吧，我刚刚进来时看过钟，是这个时间。”
女佣说完就看到重黎的脸色变了。
她连忙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重黎愣了好一会儿，又问道；“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有啊，外面可热闹了，听说琉璃川有好多人，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去琉璃川看烟火，而是在皇宫附近，这里的视角是帝都最好的呢！”
“这样吗。”
重黎随口回了一句，很明显，女佣说的并不是重黎想要的答案。
“您真的没事吗？”
女佣又确认了一遍，今天的重黎有些古怪，进门的时候，他背对着大门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边，就好像是时空凝固了一般。
“没事。”重黎尝了一口牛奶，就放在了桌上，“你去工作吧。”
女佣不放心，又特意说道：那您有事叫我。”
重黎点点头。
门被关上了。
重黎又拿过书坐了下来，他试图判断刚刚的声音是来自幻觉——然而当他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感觉却比上一次更真实。
他就好像误入了一个海门星上的异度空间，无数未知的图像、声音、数据，如蜂拥一般涌入了他的脑海，这些东西混沌，体量庞大，重黎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捂住胸口，才没有让自己呕吐出来。
就在此刻，重黎听到了和那部《星海诅咒2》开头CG里同样的咒文。
眩晕之中，他紧紧抓住了脑海里无数信息碎片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危险！”
*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信仰也能成为一种能量？”
重黎简短地把刚刚的经历交给了叶炎听，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从科学看来，这更像是一种临床病理表现，可是重黎却十分笃定，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信仰可以作为能量，并且影响到了他。
“就像是在古蓝星上，人们认为龙就是一种高维度动物，人类偶尔能观察到他们的存在，是高维度空间在我们存在空间的投影，仅仅是投影，龙就能呼风唤雨，能反重力飞行游走。”
“所以你所说的支撑虫洞的能量源，或许正是其他空间在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的投影。”
叶炎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应该去找这个投影？可到底去哪里找这个投影？比如——”
重黎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点头道：“对，信仰的基石是信徒和神灵，那个苏雷并没有被召唤回来，那么这个投影，必然是信徒，而且是一批数量不少的信徒，或是地位十分崇高的信徒。”
“已经在搜捕他了。”
叶炎更担心的是重黎：“你待在皇宫，不要离开房间，我派人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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