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着修行,不算拜师,所以一直都是跟着喊上仙的。”
“怪不得一直没人跟你提,还好你没喊错过。”八年过去了,折花竟然还有些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副担心小师弟的模样,倒让花不语整个人都轻松了些许,连嘴角都带了些笑意来。
谈话间,一罐汤药已经浓缩成半碗药汁,药香浓郁,光是闻着就令人五脏六腑一阵清爽,不用尝,都能闻出来,这种解毒的药那浸透心窝子的苦。
“师兄……”花不语端着药碗,眼睫低垂,对着褐色的汤药里映出的人影道,“能不能……让我去送?”
正在滴药罐里最后几滴汤汁儿的人愣了愣,随即了然一笑:“好。”
自己这个小师弟,从来都是天塌了也面不改色要去拿杆子撑一撑的模样,这回闯了祸,总算是柔软了许多。
花不语端着药缓步往后山踱,天气热,汤汁凉得慢,即便是走过去,也不会彻底放凉。
穿过这从竹林,便能看到季沧笙休息的小屋,花不语却在林前停了下来。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呼出几口气,又默念了一遍静心诀,乖乖站在竹林外等候。
小屋的结界打开了,屋内走出一个人,身量挺拔,与前世记忆里的模样没有半分差别。
“……师叔。”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花不语心中一阵紧张,嗓子一紧,连声音都带了些生涩。
沈释看向他手里的药,落到花不语身前,手指往药碗儿上一搭,确认过温度合适,才道:“送进去吧。”
“……是。”
直到沈释离开,那将五脏六腑搅得天翻地覆的感觉也没停下来,极淡的暗香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有过。
可花不语还是看见了,挂在沈释腰间那金丝细线手制的丁香色香囊,针脚杂乱,把竹叶都快绣成枫叶了,还有个线头没收好。
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是谁送的,上一世,他并未见过此物,沈释也从来没有收过这种……
花不语僵硬地看向独立林间的小屋,怎么也缓不过神来。
是他做的?
天下可没有哪个姑娘家有“这般”手艺了吧。
那种奇怪的、拧着喉头不容呼吸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似乎是等久了,屋内的人终于发话了:“还在外面等药凉了才端进来?”
花不语似是被这一语惊醒,这才收敛了情绪过去。季沧笙一身银白,拢着件梅子青长纱,坐在桌旁,手撑着额角,连眼皮都懒得掀开。
将药碗放到桌上,花不语自觉地去找药箱,还没把箱子打开,忽然听见季沧笙语气凌厉一声呵斥:“你往药里加了什么?”
他抿着唇没有回答,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纱布条,视线瞥过见底的碗,又垂了下去。好在药不多,没给这人反应的时间。
“我给您换药。”少年倒是不怕什么,自顾自地将季沧笙的手拉了过来,十分娴熟地剪开绷带,又捏着硌人的手腕顿了顿。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只绷着薄薄一层皮肉,青色的血管从手背爬到指间,蛇毒聚集到了伤口处,留下两个不会愈合的深孔。
花不语拿来药瓶,手里藏着的针还没扎下,就听见季沧笙连名带姓地劈头骂道:“花不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神农后裔世代隐居,就养出来你这么个把自己当药鼎的家伙?”
“是不是以后见了谁,你都要把自己的血供出来,好救死扶伤?”
季沧笙说着,就要将手抽走,这么点小动作,骗不过他的眼睛。
可少年双手捧着,没有太用力,也不肯放,指尖冰冷,掌心暖得像团火,贴在他手上,透着股子坚定的味道。
他听见他嗓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深沉,低声唤到:
“师尊……”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杀我自己!!!!!
附:丁香色是一种淡紫色,梅子青是很浅看着很舒服的绿色
是不是我不撒泼打滚就没有评论,嘤嘤嘤
感谢 悠悠 小朋友的手.榴.弹,以及突然想起来24章有几句话的ps忘记贴了,有更新不是修文,是贴了作话……暂时没精力修文,我太难了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花不语捧着的那只手有片刻的停顿,指尖微微一抖,终是没有抽走。
他没有抬头去看季沧笙的表情,也想象不出此刻自己是什么样子,只是用针扎进指腹,挑开皮肉,把血给挤出来。
神农氏后裔的体质特殊,伤口很容易愈合,银针扎进肉里是不见血的,之前把血放进药里是直接割的手腕,现在又不好这么血腥,只能忍着疼反复把伤口搅开。
暗红的血液滴进伤口,钻进泛黑的窟窿里,黑色慢慢褪去,最后只剩浅浅一层,花不语才停手,给伤口点上金疮药,再用纱布缠起来。
大概再过半天时间,伤口就能愈合了,只是身体里的毒太过霸道,还得再喝几天药。
花不语把银针抽走之后,纱布还未缠完,指尖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连半点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出。
这个血统让所有神农氏后裔不敢与世人有太多交流,人活着,总免不了受伤病痛,相处久了,便容易看出端倪。
好在花不语从小就表现优异,别说受伤,他不伤着别人就不错了,所以这八年来一直都没受什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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