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一块饼放入口中,他举起竹简轻敲额头,冷不防问道:“我记得鸿生老先生写过一篇人与妖的旷世之恋,莫非六公子和团团要亲身将其演绎给我们看?”
程澹原本被张玉凉熟练又高超的按摩手法按得昏昏欲睡,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掀起一边眼皮看着他说:“要我说几次你们才相信?我真的不是妖!”
“那你是什么?”扶子缘灵魂反问。
“我是……”程澹卡壳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对哦,他既不是妖,又不能算纯粹的人,那他应该是什么?
张玉凉微微一笑,低头揉捏他纠结的脸:“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缘分,命运赠送的最好的礼物。”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险些酸倒了牙。
篷歌一脸嫌弃地对她亲爱的兄长说:“哥哥,你比子桑堂兄还不会说情话。”
程澹虽然不知道子桑守心的情话水平,但就张玉凉这两句土味情话,他觉得子桑守心就是用脚想,也能想出更好的。
然而张玉凉不乐意了,他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你是在嘲讽我,即使我跟子桑先生不熟,也看得出他是个不善言辞,爱在心口难开的人。”
篷歌没来得及说话,扶子缘倒是被误伤了,他板着脸正色道:“恕我直言,守心再不善言辞,也说不出这么土的情话。”
“……”连着被三个人嫌弃,张玉凉不禁陷入沉思,良久后问程澹:“真的很土吗?”
程澹毫不给面子地点头:“真的很土。”
张玉凉轻叹一声,拿起扇子用力甩开——他要扇会儿风冷静冷静。
……
午后,正是一日中最暖和的时间,程澹搬了张软榻到院子里,裹着被子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睡懒觉。
不远处的石桌旁,张玉凉和扶子缘分坐两侧,在棋盘上纵横捭阖勾心斗角。两人你进我退有来有往,一盘棋下了半个时辰还没有下完。
再远一些,篷歌正采摘着晚上用来做点心的梅花,忽然看到一道身影从墙的那头跃到这头,落地轻盈无声,姿势狗狗祟祟,一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双方齐齐愣住。
片刻后,那身影,也就是子桑守心向篷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别出声。
篷歌点点头,心领神会地挎着篮子走进厨房,子桑守心也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厨房内,篷歌放下篮子,回身问:“子桑堂兄,你来是为了子缘先生吗?”
子桑先生点点头,神色虽平淡,眼底的忐忑和在意却做不了假。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青立书阁的负责人说扶子缘去那里买了很多史书,就让人从家里又运了一批过来。但这些是我父亲的珍藏,只能借,不能买,你帮我交给他吧。”
篷歌挑了挑眉。
明明张玉凉和团团也跟扶子缘一起去了,掌柜估计也是这么说的,但他就听见了一个扶子缘,还真是……呆得很真实啊。
“你知道子缘先生买史书是为了什么吗?”篷歌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问。
子桑守心诚实地摇头:“不知道,不过,不重要。”
篷歌倒也没卖关子,直接道:“他是为了帮哥哥修书,这段时间留在府上也是在替哥哥做修书前的准备工作。”
“为了六公子吗?”子桑守心淡漠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变化,目光也略有波动,“他们关系很好?”
“相交莫逆。”篷歌毫不犹豫地说。
闻言,子桑守心好似微微松了口气:“不是两情相悦就好。”
篷歌嘴角一抽:“堂兄你还真是……算了,不说这个,你说的书是你差人送来还是我上青立书阁去取?”
“哪个选项可以不使扶子缘知道这是我的手笔?”子桑守心反问。
篷歌笑了笑,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傻乎乎的堂兄,也不忍心再跟他瞎扯了,径直说道:“都不可以,只要你送了书来,子缘先生就一定会知道。如此,你还送吗?”
子桑守心点点头:“送。明早,我派人把书送至府上,请你代为接收。”
“好。”既然他已有决定,篷歌也不再多言,整整衣襟向他行了一礼,“篷歌替兄长谢过子桑堂兄之助。”
子桑守心一愣,随即不太熟练地回了个礼,便走出厨房,翻墙离开。
在他离去后,篷歌轻轻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啊。
……
月下置席,三人对饮。
梅香疏漏,枝叶横斜间携来漫天清辉,交错着落在篷歌拨弦的指间。
张玉凉打的葡萄酿度数较高,但酒味不重,程澹一开始贪图它香甜的滋味,一连饮了好几杯,很快便喝得醉醺醺的。
张玉凉倒是有心阻止,可每回对上他清清亮亮又带着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只能帮他把酒杯满上,看他一杯一杯地喝。
直到他喝醉了,一头扎进自己怀里。
醉倒的程澹可乖巧了,安安静静枕在张玉凉肩上,搂着他的腰打瞌睡。张玉凉扶着他躺到自己膝上,解下披风将他严严实实地裹住。
他这一整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熟练无比,仿佛早已做过无数遍。
扶子缘也喝了不少,酒气上涌,面颊微红,不知回想起了什么,正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六公子待团团越发好了。”他托着下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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