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艾辰很给面子的道，“比沙滩上的椅子躺着舒服。”
“纯手工制作，”娄巡笑笑，“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木匠，这椅子他做的。”
“厉害。”艾辰这话倒不是恭维，是真觉得牛逼，现在这种纯手工的手艺人不多见了。
“月饼，”娄巡点了点两张躺椅间的矮几，“我妈单位发的，我刚尝了一个，味道还行。”
艾辰侧身就着月光在盘子里扒拉了个咸蛋黄口味儿的，拆开咬了一口后竖了个大拇指，“我觉得比今天那家酒店里的好吃。”
“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娄巡把手机递还给他，“好歹人家也是星级酒店，我妈他们单位发的这个也就超市里二百一盒的那种。”
“真的，”艾辰生怕他不信，猛点头，“可能是环境不一样吧，瘫在这椅子上吃着月饼赏着月，中秋的气氛更为浓烈了，味道自然就觉得好。”
艾辰好几年没这样惬意的过过中秋了，这样平淡的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月饼一边赏着月，好像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
月亮圆圆的一轮悬于夜空之上，周边数颗明亮的星星作点缀，这里离市区有段距离，夜里马路上的车也不多，仿佛远离了尘嚣唯有这一方恬静。
“你会唱水调歌头吗？”艾辰突然侧头问。
娄巡对这歌倒是有那么点儿印象，他刚入伍那年中秋的时候，团里举行中秋晚会，文工团的女兵们当时好像有唱这首歌。
娄巡摇摇头，“诗都不会背了，哪会唱什么歌呀。”
“啧，你不行啊。”艾辰摆摆手，“你上学那会儿肯定是个学渣。”
这话说得还真不对，娄巡的父母都是教师，上学那会儿成绩自然很拔尖儿，不过他并不打算反驳，反而好奇的问道，“这么说你是学霸了？”
叶文柏学习怎么样娄巡不清楚，但他是名校毕业，想来学习应该不会太差。
艾辰摇摇头，“渣渣一个，不过这歌儿我还是会唱的，以前语文老师教了挺多遍的，”说罢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从椅子上翻坐起来神采飞扬的冲娄巡道，“我还记得那会儿初中的时候让背诗歌和文言文，教到这首的时候老师就直接教了歌，我上我们组长那儿背书的时候都是用唱的，后来每次考试一考到这篇文我都要先在心里默唱一遍。”
娄巡皱眉，一本正经的摇头，“我不信，你唱一个试试？”
艾辰清了清嗓子，刚提起一口气神情就变了，他盯着娄巡，“我才不上你当呢。”
娄巡哈哈笑出声来，“今天过节呢，赏脸唱两句呗，咱们得把节日氛围搞起来。”
艾辰摸过手机一看时间，“早过十二点了，中秋已经是昨天的事了。”
娄巡也没强求，看到他的手机想起了那条微信，提醒道，“我玩儿游戏的时候有人给你发了条微信，你看一下。”
艾辰点进微信去看，果然有条消息，半个多小时前发的了，来自洪惠玲。
“她找我干嘛？”艾辰小声嘀咕，琢磨着这消息要不要回。
“嗯？”娄巡假装不经意的问，“谁呀？”
“洪惠玲，”艾辰不在意的道，“上次在环湖公园你见过的。”
“噢……”娄巡夸张的拉长尾音，“你那个漂亮的相亲对象啊，怎么样，你俩这是成了？”
“成什么成啊。”艾辰皱着眉看他，心道我今天又是送花又是请大餐看电影的，你没看出来？
“没成这大半夜的人美女还给你发微信？”娄巡啧了声，“话说回来，今天过节呢，你没点儿表示？”
艾辰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跟她表示什么？”
娄巡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我又不喜欢她。”艾辰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爸当然是希望我能跟她在一起的，最好是能立马结婚，他看重的是洪家那块地，又不真是这个儿媳妇。只要能拿到洪家那块地，洪惠玲是头猪他肯定眼睛也不眨的让我跟她吃饭逛街结婚生子。”
这话有点儿夸张了，不过放在叶文柏那种利益至上的家庭，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你呢？”娄巡问。
“我什么？”
“你自己呢？”娄巡说，“什么想法？”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艾辰说，“凭什么让他来给我安排。”
娄巡对这个回答表示的赞赏，追问，“那你的人生找到了吗？”
这话问得恰到好处的同时却又透着股低调的含蓄，又仿佛含着点儿一语双关的意思，艾辰一时怔住了。
要不要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呢？
如果被拒绝了怎么办？在一个屋里待着多尴尬呀！
今天中午饭桌上娄妈妈提起娄巡那个暧昧对象的时候的语气和表情让艾辰觉得这是个机会，不能就此放过，不然娄巡真跟别人发展下去了，他岂不是连个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艾辰内心思绪翻涌，娄巡安静的躺在一旁，模样看起来悠闲极了，仿佛刚刚不过随口一问。
可他这随口一问砸在艾辰身上像是被雷给劈重了似的，进退两难。
良久后，艾辰深吸一口气，视线盯着远处的月亮，声音轻轻的道，“找到了。”
娄巡等了一天了，原本以为对方会回避这个问题，倒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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