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好像是张了张嘴，有什么话要说的的样子。
路小磊觉察出了对方的犹豫，问道：“怎么了？”
楚笑摇摇头，最终只是说：“你要是想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题，那就别说了，我现在能看到你安全就已经很高兴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他指的是之前路小磊说的要和他分道扬镳的事, 看样子那些话对他影响不小, 明明这人刚刚见到路小磊的时候那么欢喜，可一提到这事, 瞬间语调就下来了。
路小磊赶紧拉住他, 样子颇为急切：“凭什么不能现在说，我就要现在说, 一分钟，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大约是路小磊这一副急切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楚笑愣住了。
路小磊挠挠头, 说：“我这人吧，的确是非常非常的不讨人喜欢，又小气, 又妹控，嘴又欠，最最重要的，还是个直男，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喜欢我。”
楚笑听了，刚想说话，被路小磊拦下了，他说：“你先别说，听我说，我从前吧，最大的愿望就是赚一大笔钱，再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一堆孩子然后跟路小淼住楼上楼下，每天看着孩子们上学放学打架闹事，晚上还能热热闹闹的吃一顿热饭，搂着老婆上床睡觉。等到老了就一帮人一起搬到养老院里整天晒太阳下棋，最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睡死在摇椅上——说真的，这是我能想过最美好的人生规划了。”
楚笑这回没有尝试着打断他了，而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对不起，打乱了你的人生规划。”
路小磊听了，忽然火气就上来了：“对，都是你，你说你这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一声不吭就闯进我的人生，不经我允许就擅自喜欢我，把老子掰弯之后还他妈想着全身而退，我呸，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楚笑这回是真的愣了，说话都不大利索了：“你、你刚刚说什么？”
路小磊听了，忍不住心里嘲笑这巧舌如簧的小贱人居然也有结巴的时候，真是天道好轮回。
眼见对方这样，路小磊心里那一股子气终于畅了，接着道：“没错了，老子现在弯了，一天天想的不是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梦了，而是想的怎么把你给吃干抹净，怎么跟你没日没夜的胡天胡地！”
楚笑深吸一口气，语调里竟然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你说的，是真的？”
路小磊就喜欢看这人不那么从容，不那么志在必得的样子，这样，才让他觉得，这人事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一个人。
他咬咬牙，一把拉过对方温热的手，往自己下面按下去：“我他妈现在看到美女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想到你就活蹦乱跳跟疯了一样，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楚笑好像是彻底傻了，有些愣愣地跟着路小磊的话头道：“那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我的建议是经常跟他见面搞好关系。”路小磊没好气回道，可是一握到对方的手，路小磊心里忽然就柔软起来，贴过去，凭着感觉靠到对方的颈窝里，对着对方的耳边轻声道：
“楚笑同志，我现在很镇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既不是哥们那样的喜欢，也不是朋友那样的喜欢，而是想要跟你上床，跟你接吻那种喜欢，是那种要跟你白头到老，生死不离的喜欢，你的明白了吗？”
楚笑此刻的身子僵硬极了，路小磊光是握着对方的手都能感到他整个人的僵硬，可蒙着眼睛又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有些忐忑地等着对方的回话。
他会说什么呢？是会比刚刚更紧地抱住自己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呢？还是直接回自己一个滚烫的吻呢。
等了半晌，久到路小磊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取下眼罩看那人表情的时候。
只听了楚笑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十分无奈的样子，又混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路小磊这下不干了，皱着眉道：“你这是什么反应，老子噼里啪啦说了这一大堆你就给个叹气做反应，什么意思？你这是追到手就想丢开的意思？果然是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了就不值钱的意思？果然男人都是贱……”
路小磊浑然不觉自己这一骂倒是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只是心里有些愤愤，心说自己就该吊着这傻逼一直不理他才对，这是个什么反应？难道不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一边抱着自己一边说一堆酸不拉几的情话才对嘛？
虽然他也不是那么想听一个大男人讲情话就对了。
就算不是抱着他痛哭流涕也应该有点让人感动的反应吧，叹一口算是怎么回事？
这是嫌自己的表白不够动人？
然而不等路小磊继续表达不满，楚笑已经先一步取下了他的眼罩。
因为长时间的黑暗，忽然的光源蹦进来让路小磊着实花了些时间去适应，不过好在黎明前那点微弱的光源也并不强烈，他很快适应了。
在他眼前的，是楚笑那一对万年不变闲适从容的笑眼。
在昏暗的空间里面，借着一星半点的光映衬，更显得深邃好看。
路小磊有时候也会想，这样一双眼是不是到了别人身上，就不会那么撩人，那么好看了。
可若是这人长了一双不一样的眼，是不是也会那么好看撩人呢？
楚笑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但又似乎不只是笑意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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