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磊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最终把心一横，那个熟悉的名字终于脱口而出：“楚、楚笑，你个混蛋！给老子住手！”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楚笑眼角眉梢都透出笑意，放开了捏在对方后颈处的手，盈盈地望着他。
他说：“我似乎没有跟路少说过我的名字。”
路小磊喘着气，小细牙咬着唇，没说话。
这种情况，实在有些尴尬了。
装失忆一天都没能挺过去，就被人当场揭穿。
传出去可以说是很丢人了。
可是要是再不喊停，他怕这人再做出点什么更惊人的事来。
说到底还是路小淼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不争气，怎么楚笑让她出去她就出去了，自己是她亲哥呢，半点兄妹情谊都不讲。
路小磊好容易喘匀了气，盯着对方，脑袋一伸，决定破罐破摔：“老子就是装的，怎么了？因为你的破事两次住进医院，一睁眼还要面对自己脱得光溜溜被你擦身子的情况，是个人都想失忆吧？”
楚笑有些讶然：“是因为我帮你擦身子的事？”
路小磊有些羞愧地点点头。
他醒的时候实在太不凑巧了，正好赶上楚笑帮他脱了裤子擦身子，正好又是大早上，正常成年男
子多少都会有点反应，这当口醒过来，实在有些丢人。
他索性装作失忆，想要蒙混过去，谁知当场被人拆穿。
楚笑听了，缓缓叹口气，看着他，笑容变得有些浅淡，他伸出手，拉过路小磊的手，贴到自己脸上，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他道：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路小磊愕然。
楚笑的脸埋在他手心，闷闷道：“你刚刚说，你不认得我的时候，我心跳都快停了。”
路小磊张了张嘴，道：“不、不会吧，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你至于吗？”
楚笑从他掌心抬起头，目光海一样地深沉：“我从来，从来没有把你当过玩笑。”
这样的眼神，谁能扛得住啊。
路小磊别过头，撅着嘴：“谁叫你总是喜欢逗我来着，就兴你逗我，不许我玩你一次啊？”
楚笑轻轻吻了吻他的掌心：“你不知道，当看到你满头鲜血地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路小磊回道：“想些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也是我把你送到医院，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对你有些愧疚，想着等你出来之后好好补偿你，但是这一次——”
楚笑抬头盯着路小磊：“看着你一身管子躺在监护室的时候我都快疯了，我在想老天是不是终于要惩罚我了，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躺在那里我却无能为力。那一刻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你活着，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让全世界都给你陪葬。”
路小磊闷闷地吐槽一句：“杀人犯法的。”
“你当我真的怕犯法吗？”楚笑嗤笑一声：“我甚至对自己说，这一次要是真的平安无事，我就放你走，你要真的喜欢女人，我帮你介绍都行，你结婚我送一份大红包。”
路小磊呆住了。
“然后你真的醒了，对我说，你不认得我了，我当时就想，大约是愿望灵验了，老天要让我放手了。”
楚笑自嘲一声，低下头，道：“可是我发现我根本不能放手。”
路小磊愣愣地看着楚笑，忽然发现他真的憔悴了不少。
从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乱得不忍直视，衬衣皱巴巴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些新长出来的胡茬。
即使这样，这男人还是好看得不得了，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整个春天都在他身后。
楚笑眼巴巴地望着他，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磊磊，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路小磊忽然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重视过他。
陈婷月和他爸一个把他当累赘，一个把他当工具，就连相依为命的路小淼，大多时候是把他当做依靠，闯了祸就往他身后躲，很少这么小心翼翼地爱护过他。
路小磊轻轻抚上他的脸：“放屁，谁敢说你有病？谁敢这么说我削他。”
楚笑似乎被他逗笑了：“路少好胆识。”
路小磊伸出手，饶有兴趣地摸了一把楚笑脸上新长出来的胡茬，硬硬的有些扎手，道：“别动不动就生啊死啊的，我他妈都还没活过够呢，你就跟我说到死了，你这不是寻我晦气呢嘛？”
楚笑捉住那只作乱的手，趁机偷偷在手背亲了一口，眼眸里全然是笑意：“那路少想说什么？”
路小磊歪着头想了想：“那个、我之前蒙着眼睛跟你说的那段，你听见了吗？
楚笑闻言一愣，点了点头。
路小磊说，他喜欢他呢。不是朋友，是想上床的那种喜欢。
路小磊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脑袋：“你可以想想，怎么对这么一个不小心被你掰弯了的小男孩负责。”
楚笑也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抵着路小磊的额头，跟他呼吸相闻：“路少想楚某怎么负责？”
路小磊有些晕，刚刚被人按在床上一顿揉捏的后遗症瞬间出来了，觉得这男人身上像是带着蛊一样的，自己只要一靠近，就脑子不清醒了。
他迷迷糊糊笑了一声：“你知道那天我本来想回家跟你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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