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肌肉差点把衣服撑破，君淮最后用力的往上拉了一把借了个力，在楚决明的惊叫声中松开了手，然后紧紧的攥住他的腰身，不让他在撞击的时候碰到任何的东西。
刚才因为长时间拉扯着栏杆而拉扯到虎口几乎疼的没有知觉的左手僵硬的紧抱着楚决明的脑袋。
两人险险的摔倒在五楼的伸出的平台上，脆弱的水泥地板发出一声闷响，君淮用力的收紧着后背，维持着动作，虽然抱着人有些狼狈的滚了几圈才停下来，但是还好最开始落地的时候是他撞到的地面而不是楚决明。
“没事吧？”楚决明被巨大的冲劲撞的阵阵耳鸣，他双眼通红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动弹不得，他听见君淮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像是喃喃后怕又像是庆幸。
已经僵硬到没有温度的手在不停的摸他的头发，“没事吧？决明不要害怕。”
温柔的唇印在他的额头上，感受到怀里人真实的温度。
君淮才像是找到了丢失的心跳。
还好，勉强算是幸运吧。
周围带起的全都是灰尘，楚决明的眼睛不敢闭上，呛进了灰尘疼的厉害，他的脸深深的埋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听见君淮说话的时候胸腔轻微的震动声，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冒，把男人胸前的衣料全部浸湿。
不是正常的停下来，而是在君淮重重的撞到一个柱子之后，两人才停下来。
楚决明难受的咳嗽了两声，想要起来，但是君淮抱着他的力道太大，实在没办法挣开，他冰冷的手摸了下君淮的手背，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的双臂在微微发抖。
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圈住他的动作更像是因为疼痛而下意识的收紧。
楚决明立刻不敢动了，他忽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眼睛被灰尘刺激的又疼又痒，但还是看清了男人嘴角冒出的血渍。
“君淮！你怎么了？”楚决明发现君淮的脸色十分难看，嘶哑的嗓音带着点祈求，“你别吓我，你他妈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吓我了，刚才撞到哪里了吗？你先把我松开，我带你起来！”
“我们去医院……”楚决明感觉到钳制住他的力道终于有了丝放松的迹象，连忙踉跄着爬起来，腿却因为刚才悬空挂了太长时间有些使不上力气，站起来就发抖，一声闷响跪在君淮边上。
他伸手紧紧的搂住君淮的脖子，把人往自己怀里拉，他摸到了一手冰冷的泪水，安抚的把泪水抹掉开口道，“哪里疼，哪里疼告诉我。”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因为手抖掉了好几回，好不容易才捡起来打通了120，电话那头反复的问着他在什么地方，楚决明回答不上来。
君淮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留恋，“武行街的烂尾楼。”
他感觉后背的状况很糟糕，尤其是左半边肩膀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力气了，动作之所以会僵硬的维持着动弹不了，也是因为完全没有知觉。
除了最开始两人掉在五楼的平台上，他重重的撞到了之外，刚才停下来的时候又撞了下柱子。
伸出唯一能动弹的右手，君淮看了眼又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的手指在衣服上擦干净，才伸过去抹掉楚决明脸上一直往下掉的眼泪。
“好像我从来没有把一次事情做好。”
“这次也是。”
“你看你，怎么又哭了？”
君淮还想和他说话，但是眼皮却很沉，不只是昨天没有睡好，之前的一周，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的每一天，他都睡不好觉。
现在看着楚决明终于安全了，像是放下心口一块大石，睡意袭来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谁说你做的不好？谁说的？”楚决明搂着他的脖子，声音支离破碎，他摸了下君淮脸上被石子撞的划开的血痕，指尖颤抖，“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君淮，你跟我争啊，你不是最喜欢争了吗？你现在跟我比谁能撑着等救护车过来……我求你了，你别睡觉。”
昏暗的烂尾楼里没有光线，到处都很肮脏凌乱，君淮的手背被温暖的手心包裹着，他却像看到了一点光明，干涩的唇动了动。
“能不能叫我阿淮？”
和楚决明才分开了半年，他却觉得过去了半个世纪，久到精神都有些失常。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君淮的唇上覆盖了个温热的吻，但是他没有力气去回应，意识沉沦着掉进黑暗的最后一刻，听见楚决明喊了他一声。
“我的阿淮。”
……
唐煜风尘仆仆赶回云城的时候，已经接到了楚决明保平安的电话，并且给了他市立医院的地址，让他下了飞机就立刻过来。
“你在市立医院？”唐煜的声音差点劈叉，“怎么回事儿，决明你受伤了吗？”
“我没受伤。”
楚决明的声音沉沉，“君淮受伤了，在抢救。”
他现在在抢救室的门口等着，甚至不敢抬头看亮起的红灯，空荡荡的走廊只有这一间手术室在忙碌着，时间太晚了，连路过的护士都神色匆匆。
楚决明坐在长椅上，听着耳边唐煜的声音才找回了点真实感，从医生说君淮的情况不好很有可能伤到了脊椎必须立刻抢救，轻则瘫痪，重则植物人之后，他就找不到心跳了。
有些绝望的把脸埋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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