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化妆师笑笑，看起来和厉霆东关系很好，挑眉看了眼过来，“厉老师难得带新人，这次的面生，我还以为你会带着上次的那个，不过厉老师之前还说不带新人的呢，之前几年一个都没带过，今年倒是破例，一下子带了两个。”
“之前那个不带了。”厉霆东从镜子里瞥了眼陆清的脸，没从陆清的脸上找出点吃味的神色，心底有些硌，但是看陆清小心翼翼的顺着化妆师的要求坐好的时候，表情又和缓下来，没忍住开口夸了句，“陆清挺有天赋，我最近决定带他了。”
昨晚在他的旁敲侧击的指引下，陆清才半夜进了他的房间和他对戏。
虽然沈川让出来的这个角色本来就没什么太多的台词，但是他发现陆清的记性很好，拿着剧本进来，全程都没看过一眼，台词都能顺畅的背出来。
就是感情上有些磕巴，不过只要稍加引导就能入戏，是个好苗子。
陆清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厉霆东，确定这句夸奖真的是从对方的嘴里冒出来的，微微颔首道，“谢谢厉老师。”
他的音色还有点发抖，厉霆东听的直皱眉，余光瞥了眼陆清身上单薄到能看见腰线的衬衫，外套在化妆师刚进门让他脱衣服的时候就被陆清拿到边上去了。
厉霆东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冷？”
他发现陆清就像个坏了的钟一样，要人拨一下才能走一下。
平时他最烦和这种性格的人相处，但是对着陆清他的嘴反而有些停不下来。
花了大价钱找来的私家侦探已经去扒陆清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全部经历了，只要再等上两天他就能拿到资料了，到时候陆清到底是不是他照片上的小男孩，一切的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
陆清嘴唇苍白的抖了下，“不冷。”
他的右眼皮从刚才在化妆间碰到沈川的时候就一直在剧烈的跳动，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快要发生一样，正想着，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件还带着体温的衣服扔了过来搭在他的腿上。
陆清下意识的抓紧了下，入手质感昂贵，他用余光费劲儿的去看才发现是厉霆东的黑西装。
“冷了就穿，我的衣服比你外套要薄，不影响。”
放在桌上的手机嘟嘟的震动两声，厉霆东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沈川的名字。
刚才在门口才碰见过，现在怎么好端端还打电话过来？
之前几次都是他主动联系沈川，他不主动之后两人便没了交集，现在也应该没什么急事要找他，看了眼陆清，厉霆东蹙眉想把电话挂了。
他的眼睛在指尖挪动的时候有一瞬的失神，本来按在挂断上的手指像是被牵引着一样按到了接通键。
那头传来沈川温和带笑的声音，“刚才在楼底下转了圈，顺手就买了两杯咖啡，我自己一个人喝不了两杯，多买的刚好是你喜欢喝的口味，厉影帝介不介意帮我解决下这个难题？”
……
唐煜坐在保姆车上发消息，司机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去剧组，根据小一给他推测出的时间，只要在一小时之内感到剧组就能来得及。
一小时之前方柏舟跟他汇报说已经到公司了，马上要开会。
估摸着一个小时会应该开完了，唐煜手痒痒的和他发微信。
——左手还疼不疼了？
消息回复的速度快的惊人。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晚上来接你回家，想吃什么？
唐煜想了想扣了几个想吃的菜名儿上去，一长串的名字还没扣完边上传来极力压抑的恼火的声音。
“能不能别打了？要我说几遍打错了？”
坐在他边上的经纪人傅昭把今天的行程大致梳理了一遍之后接了通电话，唐煜一开始以为是在和合作方洽谈，没想到语气越听越恶劣。
“你打错了……说了我不是傅昭！妈的，你从哪里弄到我电话的？”
难得从向来斯斯文文的傅昭嘴里听见粗口，唐煜抽空抬眸看了眼，看见傅昭有些不安的推着眼镜，用手背挡了下声音，脸色十分难看。
“我现在带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都出国发展了吗，现在回国来你有病是吗？”
“回国来也别找我，我没空，很忙。”
冷冷的搪塞了对面几句难听的话，唐煜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脾气这么好，能耐着性子听傅昭恶言恶语，还没开口问，就见傅昭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把刚才打进来的那个号码果断的拉进了黑名单。
唐煜轻咳两声，按耐不住的问道，“你朋友？”
“怎么可能是朋友？”傅昭按了下突突直跳的眉心，最近负责带着唐煜之后，他发现唐煜确实省心，就是经常有时候管理失控，自主行动不给他报备，在工作方面做的还是非常完美的。他和唐煜的关系比起之前要和缓些。
傅昭有些含糊道，“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他的指尖扣在屏幕边上，有些烦躁的敲了两下，光是拉黑肯定没有用，但是他这张卡之前换号码的时候，才把全部联系人花了一个月的功夫重新存了遍。
这次要是再换号码，刚好是年前工作最忙的半个月，会很耽误事儿。
见傅昭不太想提，唐煜耸耸肩没再追问，保姆车轻微的往前冲了下停在剧组门口，他开门下车，回头看见人没跟上来，单手撑在门框上喊了声傅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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