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排练完时间已经不早了，冬天这个点已经天黑了，路灯在两边亮着，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尽，黑色铁门外面影子随着寒风晃动，冷风吹过来，刮在脸上生疼。
曲乐沅冻的把手缩进了袖子里，他在抬头的时候看到门外一道熟悉的人影，微微有些意外。
“学长？”
顾寒州在校门外的路灯下站着，他里面还穿着蓝色的病服，外面套着一身他的校服外套，手里抱着一捧向日葵，一直朝里看，看到他时眼睛弯了弯。
“沅沅——”顾寒州脸上还有伤，俊脸上笑起来的时候伤口还在疼，他把向日葵塞进了曲乐沅怀里。
“我在医院里待不住，就想过来找你。”
曲乐沅把向日葵接了，“好好的给我买花干什么？还有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我又不是小孩，难不成还用你接我放学？”
曲乐沅有些无奈，“学长，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医生之前怎么说的……”
“我已经没事了，”顾寒州看着他眼睛很亮，“你不在，我一个人待着很无聊。”
“沅沅怎么出来这么晚？你还在排练吗？”
曲乐沅点点头，“学长，我们先回去，路上再说。”
他们两个一起回去，顾寒州个子高一些，一边走一边又有些无措，“沅沅，我来找你，你会不会不高兴？”
曲乐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了，又有点心疼，对顾寒州道，“不会的，学长，你不用多想。”
他捏紧了手机，盯着树影看了一会，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我不会不开心，学长不要多想。”
“那就好，”顾寒州唇角微微上扬，看到他指尖冻的红了，下意识去碰他的手，“沅沅，你冷不冷……”
“不冷，”曲乐沅微微换了个姿势，避开了顾寒州的触碰，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他和顾寒州依旧有说有笑，只是抱着花收紧了些，突然感觉到份量有些沉重。
路灯下前面一高一矮的人影被拉长，从后面的角度，高的那个像是去牵矮的那个的手，矮的那个也是带着笑意的。
江澜拧着眉，“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分寸，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陆谌眸底沉沉一片，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三个是一起出来的，宁淮意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玩手机去了，漫不经心道，“当初列条件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没给他任何好处，反正也是他自愿的。”
江澜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在他们之前看来，曲乐沅是满心满眼都是陆谌，全校谁不知道？那个时候，陆谌开的条件很敷衍，说了是做名义上的男朋友，不会给曲乐沅任何好处，甚至钱和偏待也没有，完全是工具人。
因为觉得有点亏欠，最后他们加了一句，要是曲乐沅有了喜欢的人，他们的约定可以随时取消。
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想到，曲乐沅会有可能喜欢上别人，毕竟曲乐沅一直对陆谌死缠烂打，到了人尽皆知且让人深信不疑的地步。
江澜，“那也不能……”
宁淮意看了一眼江澜没有说话，而是意有所指道，“他喜欢谁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顾寒州能看出来他跟谌哥是表面关系，自己争取想要的，也没什么错。”
并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围绕着陆谌转的，陆谌不在意的人，总有人会在意。
他们两个说话也没避着陆谌，江澜是个说话直的，直接道，“谌哥哪里对他不好了？就算不在意，也是以前，现在早就不一样了。”
陆谌指尖动了动，没有反驳。
“哪里不一样了？”宁淮意按灭了手机屏幕，顿了顿道，“到底是喜欢，还是不想让计划里的事情摆脱控制，这两种是不一样的。”
“陆谌，这两种你分的清吗？”
“喜欢和爱不只是想要占有……还是隐忍和克制。”
剩下的宁淮意没有再说了，江澜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宁淮意拉着走了，两步三回头的去看陆谌。
陆谌在原地站着，月光洒下来，他怔了好一会，那张冷淡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类似于迷茫的神情。
……
曲乐沅在医院里陪了顾寒州一会，他手机里“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宁越一直在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里，要过去找他。
N：香香，你在哪里？
N：我想去找你N：你理理我曲乐沅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上了，他给顾寒州削了个苹果，尝试用刀把果皮不削断，他削的非常认真，拿着苹果小心翼翼的。
“沅沅，你这样不行，等会果肉都要被你削没了。”
顾寒州在一边笑，眼见着曲乐沅把果皮削断了，他把苹果和水果刀接了过来。
“你看，我教你，要这么来……”
顾寒州教他把果皮全部削掉，苹果看起来圆溜溜的只剩下果肉，空气中都是清甜的果香。
“学长好厉害。”曲乐沅情不自禁道。
“这个没什么厉害的，等我下次教你剥柚子，柚子剥的完整才厉害。”
曲乐沅没说好，而是笑道，“柚子还能剥完整吗？”
顾寒州，“可以啊，从中间轻轻地先用刀划开，再用勺子把里面的果肉和皮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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