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钧还没有回话，就见时衍神情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愣愣看了路任片刻，闭上眼睛，说：“抱歉，我……从昨天起，就完全失控了。”
这个路任熟，他问都懒得多问一句，直接说：“放手。”
时衍此时倒是听话得很，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和以前的小九一个模样，完全看不出之前玩囚一禁的那股子疯劲。
路任莫名其妙想起刚回到时衍线时，小钧的那句话。
【时衍路线走的是小奶狗人设。】
“……”
“怎么了？”
路任回神，心想自己这都乱七八糟地在想些什么。他起身，说：“总之我是把话带到了，和牧清童有关的人都遭遇不测了，至于订婚的事情，你自己掂量一下。”
说完这句话，路任转身就走，在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你出事。”
路任沿着楼梯走上去，面无表情。
旁观了一切的小钧，弱弱开口问：【怎么办，真的不管了？】
路任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怎么可能，眼见着成功就在眼前了，放弃那不是如了纠正机制的意？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激怒。”
小钧：【啊，我看你刚刚打时衍下手那么狠，以为你真生气了。】
路任笑了笑：“生气是生气，想打他也是真想打，但我不至于会因为怒气影响正事，那太蠢了。”
在漫长的重生旅途中，路任学会的一个道理就是，无能狂怒是最无用的事情。发泄怒气可以，但没必要因为怒气影响其他。
他走出别墅的时候，听身后有人追了出来。
“路任！”
路任回头，看见时衍倚在门框上，衬衣敞开大半，露出结实的胸膛。他的眼镜已经不知所踪，头发凌乱，唇角因为被咬过，红得有些过分。
他没有追过来，保持了一个让路任心安的距离。眼前的时衍，已经完全恢复成那个做事情永远恰到好处，优雅有礼的时衍。
当然，除了那身暧昧的打扮。
路任挑眉：“怎么，觉得后悔了？”
时衍：“不是，我刚才说谎了。”
“啊？”路任不解。
时衍垂下眼睛，轻声说：“我说自己完全失控，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的理智，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在做什么。”
路任皱眉，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时衍定定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在见到那个纪骁，还有盛景的时候。”
路任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他们凭什么离你那么近。我却要压抑着自己，做一些让我自己觉得恶心的事情。”
时衍没有明确说出什么，只是语气之中能感受到他对于牧清童，或者是那个操控他人生的东西的厌恶。
路任愣住了，他问：“我一直以为，是你让他们来的。”
没错，结合这几天的经历，路任几乎能确认，让纪骁和盛景过来的就是时衍。至于他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路任无法了解。
时衍：“即使这样，我也嫉妒他们，我……”
他话没有说完，低下头，手捏在门框上，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这是我的本性，无法自控的本性。”时衍轻笑一声，“不完整的人格，有什么资格妄想彻底拥有。”
说完这句话，时衍转身，走进了别墅。
门在路任眼前关上，只留下满心疑惑的路任。
时衍到底知道了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关于更深层次的秘密。
***
路任离开别墅之后，也没回学校，找了个酒店睡了一晚上。
到第二天，他一开机，上百条来电记录蜂拥而出。
路任莫名其妙，心想不至于吧，他不过是失踪一两天会有这么多人惦记他？
后来一看，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这些来电记录里，邱雅最多，其他都是些不熟的同学。
路任更加莫名其妙了，这些人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恰好想了起来。
是邱雅。
路任：“喂，怎么了？”
邱雅：“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路任：“不是你让我去说服时衍的吗？”
邱雅在那边叹了口气，说：“那啥，我虽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你们，可是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因为桃色新闻成为白虎城名人，名声不好听啊。”
路任倒不在乎什么名声，他只觉得云里雾里的：“你直接说吧，到底怎么了？”
邱雅：“你直接上我们学校论坛去看吧，现在正顶得火热呢。”
路任挂断电话，点开学校论坛就被飘在最上面的帖子震撼住了。
标题实在是太耸动。
【昔日金丝雀，今日公交车，是人性的堕落还是道德的沦丧。】
路任预感到了什么，直接点开了帖子。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系列的照片。前面几张是昨天路任见过的，在飞艇场和纪骁盛景告别的照片。
后面的照片就精彩了，有路任和纪骁从教师公寓一同进出的，有在古武营地路任从盛景房间里走出来的。
在末尾的照片，则是新鲜出炉的一张。
路任站在别墅门口，时衍倚在门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嘴角殷红。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一看就知道，这一定过了惊险刺激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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