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美抱着自己做好记录的笔记本走了。
喂完最后一点饲料的林洛汀拍拍手上的碎末，侧首问：“你过年不回家？”
“回。”陆承熠道，同样喂完手里的饲料，拉着人进屋洗手。
林洛汀听完回答便没说话。
这个答案他并不满意，但他又不能不让人类回去过年。过年对华国人来说很重要，陪家人对陆承熠来说也很重要。
水流从水龙头里涌出，陆承熠仔细把两人的洗净烘干，然后将那白皙干燥的手牵到唇边轻吻：“跟我一起回去？”
林洛汀有些意动。
如果他同意，那一定是因为陆承熠。
抬眸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睛，他想了想后还是摇头拒绝了，说：“不了，不合适。”
带人回家过年，这意味着什么他多少清楚一些。
还是那句话，他“喜欢”陆承熠，可这份喜欢和陆承熠对他的不一样。
陆承熠听完却没有生气和失落，相反的，他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洛汀，”对方嗯了声回应后，他说，“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个要求你不会拒绝。”
如果林洛汀不喜欢他，对方只会关注能不能跟他待在一起而已，而不是别的什么。
林洛汀：“？”眉头轻轻蹙起。
陆承熠用掌心摩挲他的侧脸：“……没什么。”
他为什么一直不肯做到最后？哪怕林洛汀恶趣味地给他挂上一个“不行”的头衔。
因为他希望两人彻底的结合是交欢，不是贪欢。
抱住林洛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久的林洛汀都被抱得无聊想要推拒了，陆承熠才低沉道：“陪我去一趟江市中心医院吧。”
才刚提过的回家过年让林洛汀犹豫了片刻，说：“我在外面等你。”
陆承熠：“好。”
陆承熠有一段时间没去医院看望陆母了，上次去还是特训前匆匆走了一趟。
这次时间空闲，他有意多在江市待几天，因此给两人多收拾了几身换洗衣服。
两人清晨出发，午前抵达中心医院附近的酒店，开、房放好行李后顺便在酒店里吃了午饭。
林洛汀：“你下午去医院？”
陆承熠：“嗯。”
轻轻点头，最后啜了口果汁，林洛汀：“那我回房间。”说着站起身。
陆承熠：“一起。”
“去医院等我，”他说，起身拉着林洛汀往外走，将强势藏在平稳舒缓的语气里，“晚点我带你出去逛逛。”
在房间看书和跟人类出门逛，林洛汀理所当然地选了后者。
酒店离医院实在不远，两人步行十来分钟就走到了医院侧门，从侧门进去便是住院部，比从正门走方便。
隆冬的天气越发寒冷，医院门口进出的人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衣。
林洛汀不怕冷，但仍然被男人要求穿上了加绒毛衣，外面还裹上了保暖的羽绒服。
陆承熠自己年轻火力旺，只穿了件薄薄的羊毛衫，外套是厚款的风衣。
“江市比渚市好像冷一些。”戴着口罩的陆承熠道。他手揣在包里暖着身旁之人的手，有些后悔没给林洛汀买手套和围巾。
林洛汀：“有吗？”他对低温不太敏感。
陆承熠：“嗯，待会儿去买。”
两人并肩站着小声交谈，电梯缓缓上行，不时停下接纳新进来的人。
进来的人大多会下意识扫一眼电梯里的情况，看见站在最里面姿势亲密的两个男人，也只是多看一眼便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医院里多的是其他更值得在意的，也多的是漠不关心。
电梯就这样走走停停，速度比想象中慢很多，每次电梯门一打开便能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都是病人家属们交谈发出的动静。
他们不一定是故意喧哗，只是人多了难免吵闹。
直到电梯停在VIP楼层声音才小了下来。
陆承熠来过许多次，出了电梯后牵着林洛汀目的明确地往陆母所在的病房位置走。
走廊上偶尔有护士和护工经过，都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陆承熠看到了他请来照顾陆母的护工，对方与陆母差不多年纪，人有些矮胖，提着水壶也往病房走。
“刘阿姨，”他叫住对方，等对方转过身，“您出来洗水壶？”
刘阿姨睁着一双小眼睛仔细打量说话的人，越看越像陆承熠，声音也像，恍然大悟道：“是小陆啊？”
一时没注意到陆承熠身侧的人，也没注意到两人揣在同一个包里的手。
她熟稔道：“最近工作不忙来看陆姐？”
“嗯，”陆承熠温和应声，介绍身旁的林洛汀，“这是我……朋友。”
林洛汀淡淡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这态度介意的人会觉得高傲不好接近，虽然事实也是如此，不过刘阿姨性格大条关注不到细节。
刘阿姨发现了两人揣在一个包里的手。
更准确地说，是小陆朋友的手揣在小陆包里。
但也仅是疑惑了一下便把这点抛到了一边，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画面她在女儿电脑上见的多了，女儿说现在的男人都这样。
这是关系好，是亲近。
“陆姐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她乐呵呵地道，“昨天陆姐还和嬢嬢说起你。说马上要过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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