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感觉有一只手在他腿上摸了摸，半边身子都麻了，转头看过去时视线还有点飘。结果是黎烁问他说：“我们什么时候散？”
不知道是晕得有点糊涂，还是包厢里空气闷得让人昏昏沉沉，黎烁说话的声音里都有点有气无力的委屈。
从没见到过他这样，薄妄愣了一愣，手上给他抚背的动作也就慢了一拍。他记忆里好像不论什么时候看到黎烁，黎烁都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薄妄还是第一次看到黎烁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
薄妄伸手探了探黎烁额头，温度正常。
“等我一下。”薄妄安抚好黎烁，提步走向制片人，说了几句什么，制片人显然有点扫兴，递了一杯酒给他，薄妄又灌了一杯酒下肚。
他面不改色地走回来，屈着膝盖，平视着黎烁视线缓声问：“还能走路吗？”
黎烁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了，点了下头说：“能。”
黎烁坐直身体，锤了两下脑门，试图让脑子清醒一点。
“和制片打过招呼了。我们先走。”
薄妄拿了他俩的包，又拿口罩帽子给黎烁戴上。走之前又和其他人说了一句，接着领着黎烁出了门。
黎烁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照顾过，走出酒店后忍不住笑着拍了拍薄妄肩膀。
“你别发酒疯。”薄妄说，“我走了就没人送你回去了。”
“我现在发酒疯，你走吗？”黎烁碰碰他手臂。
“不走，你喝多了。”薄妄道。
“我没喝醉，就那么几杯...”黎烁叹口气，“我就是在里面有点闷。”
小孩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转过身来瞪着黎烁，“已经出来了，你还要回去？”
“不回去，我不喜欢这种饭局。”黎烁摇摇头，他攀着薄妄肩膀说：“陪黎哥出去走会。”
薄妄顿了一顿，跟上黎烁的步伐，他低声道：“我也不喜欢。”
“你这种应酬多吗？我看你挺能喝的。”黎烁说。
“以前多，现在没有了。”薄妄手插在裤兜里，跟着黎烁沿着街走。
天黑了，人也不多了。夜色笼罩，他俩又走得太自然，即便戴着口罩，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没有回头。
“以前多？”黎烁若有所思。
薄妄没遮遮掩掩含糊其辞，毕竟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他点头说：“以前不火，想要什么资源先一通酒喝下去，满桌认完哥哥叔叔，人觉得你这小孩还可以，也就能拿个什么露脸机会。”
“所以我一般不喜欢叫人哥，你是为数不多的例外。”
薄妄突然没头没脑地这么说了一句。
黎烁一瞬哑然，他诧异道：“啊？”
他一直觉得薄妄这小孩就是外冷内热，现在发现好像他的“觉得”或许不太准确。
薄妄安静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和黎烁道：“在你面前我经常会笑，可朋友们都知道我其实是个不太开心的人。”
黎烁停住了步伐，他对视上了薄妄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眼睛。
“你喝醉了吗？”好一会，黎烁问。
薄妄嘴角扬起，轻轻地，而又欢快地笑了，他说：“可能有一点了。”
第25章
黎烁和薄妄是实红了。实红表现在哪？
他俩昨天晚上只是在外面溜达了一会，第二天就上热搜了。
“黎凡薄妄”。这么明晃晃地挂在热搜榜上, 黎烁想不给眼神都不行。热门第一条就是八卦营销号称昨晚有人遇到两人从酒宴出来。
说是“有人遇到”, 实际上可能从他们一行人上车去酒店开始就有狗仔盯住了。当真应了薄妄那句“人红是非多”。
热搜下面还有不少营销号带节奏说：“昨天黎明之上剧组聚会, 两人提前离开是否是与剧组不合？吃瓜”
吃瓜, 吃你妹的瓜！黎烁脑壳疼, 他不知道薄妄知不知道这事, 一大早上的，要不是得赶飞机，黎烁也不会六点多就爬起来刷手机了。
没想到，他刚附图捂脸无语的表情把热搜截图发给薄妄，薄妄就回过来了。
薄妄：哥，我以为你知道昨天有人跟着了。
黎烁只能迎风流泪：什么玩意，我不知道——
薄妄：我看你走得那么洒脱坦荡，潇潇洒洒。
薄妄也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洒脱坦荡潇潇洒洒是因为脑子发懵, 还以为自己是大街上横着走都没人关注的透明。
都说微博热度是热搜上谁名字在前给谁热度，除了各种吃瓜的, 还有些锲而不舍的黑粉叫嚷着黎凡是心机营销狗。黎烁才三岁, 黎烁累了。
你今天飞长沙？——薄妄接着问。
黎烁：是的。
薄妄：注意安全, 哥。
薄妄不是兴血来潮突然叮嘱一句，前几天黎烁出机场, 有粉丝不停往黎烁手上塞礼物，黎烁总不好扔出去, 手忙脚乱接了一堆。
结果凯雯就从一个布偶娃娃里摸出了一个藏在眼睛里的微型摄像头。这事他们没声张, 只在内部一再叮嘱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黎烁现在都还有点毛骨悚然, 这些天还有私生跟车的，偷溜进节目后台要签名的。真得是黎烁脾气好，好言好语跟这些人讲道理，讲半天后发现是白搭，讲道理讲得通的人也不会做私生。
以前黎烁总觉得薄妄对粉丝有点冷，去年黎烁第一次在饭店被粉丝堵那回，也是薄妄口气很冲地给他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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