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家贵妻_海的挽留【完结】(182)

  桓澈听闻,只好作罢,命人去取来银钱,赏与郑宝。

  等送走郑宝,顾云容的目光再三在桓澈手里那道明晃晃的圣旨上徘徊,仍未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皇帝废掉太子后,迟迟不立储,如今忽然授予桓澈监国之职,其偏向已经十分明显了。

  但她不是很明白,皇帝既已属意桓澈为正位东宫之人选,为何不干脆立他为皇太子?

  桓澈命人将圣旨收起,转回头看向顾云容,踟蹰道:“容容待会儿愿意跟我同用晚膳么?”

  顾云容点头:“当然愿意,不过我还是应当先去把缘豆吃了。”

  两人去往书房的路上,顾云容看他面上无喜亦无惊,忍不住问他为何丝毫也不惊讶。

  皇帝此前似乎也未露什么苗头,此举似有些突兀。

  “我回京后递呈奏章时,皇帝曾与我说过一番话,”桓澈顿了顿,“那个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父皇的这一举动。”

  他想起那日情形,觉得还是不要让顾云容知道为好,以免她胡思乱想,这便转了话头,绕回了缘豆上面。

  两人用罢膳,顾云容坐着歇了两刻,转去书房,要拉桓澈出去散步。

  “一天到晚都忙得脚不沾地,晚来用了膳就又窝着不动怎么成,走,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顾云容勾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外挽。

  桓澈抬眸凝她片刻,犹犹豫豫地随她出来。

  他被顾云容拉着四处晃悠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六哥此前给他演示的一幕。

  六哥说女人最是口是心非,尤其是跟男人置气之后。她们说不生气了,其实往往都是反话。甚至她们之后略过此事,去做旁的事,也可能并不意味着在她们心里前头的不豫就算是过去了。

  顾云容看他有些心不在焉,问他在想甚。

  他转头看她,踟蹰道:“容容当真不生我气了?”

  顾云容有些诧异,他为何还在想这件事。

  桓澈见她点头,又问:“那为何一天多不跟我说话?”

  “我看你总绷着脸不说话,以为你还气着,我觉得还是暂且不要与你说话的好。”

  桓澈低声叹息。

  兴许,顾云容跟六哥演示的那种会捏起粉拳捶着男人胸口嗔着“死鬼”的女人不太一样?还是说,六哥今日不过是在绰趣他?

  顾云容转弯时,瞧见有样东西从他袖中滑了出来,诧异一下,弯腰去捡,他却已经反应过来,抢先截走。

  顾云容隐约瞧见是几张折叠在一起的字条,撇嘴:“你那么紧张作甚?莫非是写给谁的情诗,怕我瞧见?”

  “显然不是,”桓澈看她已显出娇憨之态,知她确实不气了,心下一松,扶住她肩,俯身低头,“我的眼里心里只是你,如何给旁人写情诗?”

  顾云容嘴角才扬起,就紧跟着又听他道:“再者说,写情诗怎会用那等寻常的纸,至少也得是枫叶花笺……”

  顾云容立等沉下脸:“你都没给我写过情诗,却好似很有心得?”

  皇帝下制着衡王监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朝堂内外迅速散阔开去,惹来一片哗然。

  先前请亲王出面监国的情况并非没有,但那都是请的年高德劭的藩王,衡王是个小辈便罢了,还是小辈里的幺子,身为一个序齿最末的皇子,他如何服众,如何弹压其余诸王?

  虽然衡王的能力手腕众人都看在眼里,但在众人看来,仅有这些,不足以压场,他太年轻,又只是监国,并非皇储,想来不服、不忿者不在少数。

  一时间,朝中上下反对声浪迭起。群臣又疑心是先前陨星凶兆显现,皇帝许是得了甚大病。两厢情由之下,不少反对衡王监国的朝臣跪在午门外恸哭陈情,请求面圣。

  但贞元帝说到做到,真真正正调养去了,镇日只是待在西苑精舍里,不过偶尔翻看一下奏章,也不见大臣,将一应政务俱推给了桓澈。

  几个亲王对此更是措手不及,甚至是惶遽不已。

  蕲王如今似乎已是万事不理,荣王去与他说岷王寻了个天师之事,他全不愿掺和,只道父亲已寻了道官卜过了,应是不打紧,旁的让他们自行决定。

  岷王无法,只好亲自上阵,将那个张姓天师引荐给了贞元帝。

  贞元帝跟那张天师论道半日,竟是越说越投机,末了很是夸奖了岷王一通,将张天师留了下来。

  张天师究竟对之前的陨星是怎样个说法,贞元帝并未往外透,但贞元帝留用张天师不多时,就下了那道令桓澈监国的制书,诸王几乎都要怀疑岷王此举实则意在帮桓澈铺路了。

  皇帝躲清闲去了,桓澈却是陷入了继晷焚膏的忙碌中。他将诸事接揽过来才发现,他父亲之前两月几乎没怎么理事,内阁票拟好的奏章在司礼监班房里堆积成山,迩来需施行的政令多半还没跟阁臣计议,甚至连循例采选女官之事都尚未提上议程,而宫里很快就要有一批女官服劳期满出宫返乡……

  桓澈先开始还暗暗心惊,担心父亲约莫是当真身子不济,这才如此倦怠,但他在接手十日后去向父亲述职时,却见父亲气色如常,还将甄氏带去了西苑伴驾,日子过得悠闲滋润。

  桓澈有一瞬觉得,他父亲八成是故意的,故意甩个烂摊子给他。

  他从精舍出来后,在甬道上迎面碰见了甄氏。

  两厢互见了礼,他正要越过去,甄氏却忽然低声道:“殿下留步。”

  桓澈不耐,语气冷淡:“甄美人有何指教?”

  甄氏虽则位分低,但如今也算是得宠的,瞧他这般也不恼,反而笑得越发温和:“殿下,可还记得当初妾与殿下说的话?”

  桓澈声音愈加冷:“甄美人有话不妨直言。”

  甄氏嗓音极轻:“陛下前日见了张天师,我偶然间听到了些许谈话。张天师与陛下说,几位殿下之所以子嗣艰难,是因为福缘未到。若是择地筑个祷皇嗣醮坛,或能破宗嗣之困。”

  桓澈眉头攒起,不予理会,一径往外行去。

  甄氏对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摇了摇手里的团扇,慢慢回头,无声自语:“看来时至今日,你仍是不信我……戒备之心真不是一般的强。”

  桓澈开始主政之后,发现他需要面对的人与事确实多不胜数。

  弹压藩王,周旋臣工,样样皆要兼顾,其中最麻烦的一个人大约要属施骥。他一直都怀疑他父亲忽兴将施家女许他之意,跟施骥有关。

  至于他父亲为何会想选施家,约莫是因为施骥之前曾促成他南下之事,他父亲认为这表明施骥是倾向于他的,是他可争取的襄助力量——这也是当初施骥那老狐狸忽然半道冒出助他一臂之力的原因之一。

  他也发现,朝廷如今仍是四处等钱办事,但国库紧张,许多事只能暂缓,譬如臣工俸禄。

  因为接连几场旷日持久的战事,户部把原本留待为官吏发俸的银钱挪作他用,于是部分顺天府的官吏俸禄已经两月未发。被欠俸的官吏因着家里几要断炊,几次三番往户部闹。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爽文 甜宠文 海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