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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_海的挽留【完结】(240)

  宗承只是全程看着母亲用饭,自己并不动筷。

  孔氏抬头,终于开口,问他为何不用饭。

  宗承道:“阿母肯与儿子说话了?”

  适才自打两厢说定,出屋之后,孔氏就没搭理过他。

  孔氏顿了下,道:“你作孽多年,别以为听我一回话便能让我饶了你。”

  “作孽多年,儿子都做什么孽了?”

  孔氏瞪视他一眼,却是一时语塞。她只知道她儿子混账,却不知究竟是怎么个混账法。

  “儿子犹记得母亲当年在龙山渡抽儿子那一顿,鞭鞭见血,真疼啊。母亲抽得那么狠,合着根本不知儿子都做了甚。”

  孔氏心知儿子是在强词夺理,但她向来不善与人理论,不知如何回驳,这便将话头岔开,说起了他的婚事。

  她本以为儿子此番必死无疑,已经做好为儿子收尸的准备,而今眼看着儿子这条命能留下,私心里也是高兴的。

  既能不死,那当然要考量一下亲事。

  宗承却显然不想论起此事,只是拿话敷衍。孔氏急道:“你这孽障是要做和尚不成!”又狐疑看他,“莫非你在外头有私生子?”

  宗承险些一口茶喷出来:“阿母想什么呢,儿子现在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眼光高得很,寻常女人都入不了眼,怎会如此随便。”

  不知怎的,孔氏忽然想起多年前曾来宗家祖宅拜谒的那个美貌少女。她逼问他跟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宗承目视虚空,慢慢道:“关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顾云容听桓澈说宗承几乎将筹码翻倍,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

  桓澈道:“这回不是我出面与他交涉,而是孔氏亲自上阵劝他。至于如何劝,我事先已交代过了。”

  顾云容好奇,问及详情,桓澈蓦地板起脸,将怀里的昂昂交给乳母,不由分说抱起顾云容,阔步而出。

  他不顾顾云容的挣扎,顶着一路宫人内侍惊诧的目光与匆忙的施礼,径直打横搂着顾云容转入相隔最近的一处便殿。

  才踏入内,他就一脚踢上殿门,将顾云容压在龙须席上,大手紧压她纤柔双肩:“你再多问宗承一句,我今日就让你把喉咙喊哑。”

  顾云容毫不畏惧:“我不过好奇你是如何交代孔老夫人的,又没问旁的……”

  她翕动的嘴唇正给了面前男人机会,说着话就被他闯了进来,后头的话悉数被吞入他口中。

  他素来火力旺盛,夏日衣衫又单薄,紧密搂着她时,直令她觉得燥热难当,争奈以她的那点气力要想搡开他无异于蚂蚁撼山。

  她的身躯包裹在他炽烈的气息里,面颈上热息缭绕,整个人几乎融化在他怀里。

  她身上渗出一层细汗,抓住他的手臂,含混控诉他不讲理,但他置若罔闻,只是不住索取。顾云容扭动几下,趁他不备,蓦地脱开虎口,一口咬上他耳垂。

  他平素最喜咬含的就是她的耳垂,她也不知咬耳垂究竟有何乐趣,今日一试,觉着也无甚特别,正要松口,却被他一把按住。

  他发出一声惬意的低叹,手掌扣住她后脑勺:“继续,多吮吮舔舔,含住不要松口。”

  顾云容双颊蓦红,身子一僵。他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不定以为他们在作甚……

  面前男人见她僵住不动,将她抵到床柱上,轻碰她鼻尖:“你再帮我含吮另一侧耳垂,我就告诉你我是如何交代孔氏的,如何?”

  顾云容挣扎须臾,咬牙应下:“好,你不要骗我,不然我就天天在昂昂面前说你坏话!”

  晚夕,宗承坐在庄头手下伴当临时为他收拾出来的卧房里,慢挑灯花。

  他脑中转着白日间情形。

  阿母将他领入一间厢房后,就让丫鬟取来了一个小木箱。

  箱子里装着三两样陈旧的玩具,不过木马、拨浪鼓之流,都是小儿惯耍的玩意儿。

  他记性一向好,须臾之间就记起来,这都是他幼年时的玩具。他自小离经叛道,跟别家孩童都不同,不喜玩耍也不喜跟同龄的孩子打交道。

  他觉得那些孩子都太幼稚,他喜欢与年长于他的人往来。

  大约也因此,不光是那些孩童,就连他爹娘都觉得他性子古怪。所以,他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朋友极少。

  阿母藉由那些玩具,从他落地一直说到当年离家前后,抚今追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他好生与朝廷那头交涉。

  他在外漂泊多年,一颗心早已冷硬,离家之后的记忆也多掺杂着他的艰辛血泪,内心最为柔软的一段回忆就是儿时与爹娘相伴的时光,那时候他父亲尚在世,每次自外行商回来,总会为他带来各色天南海北的土产,还会给他讲述各地异闻。

  他那时就想,外面的世界何其大,而他头上这一片天不过沧海一粟,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出去看看。

  那些玩具多是他父亲买与他的,他一直小心收着,只是后来离家匆忙,并未将之带走。

  没想到阿母如今全都搜罗来了。

  他自然知道这都是太子的主意,他阿母绝想不出这法子与那套说辞。但他依旧禁不住动容。

  所有牵系至亲至爱之人的儿时回忆都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何况是由他母亲亲自引出,只能说太子实在太会揣度人心。太子知道他阿母急于说服他,便走了这么一步棋。

  说白了,不过是想让他多出点血。这实质上也不要紧,他确实做错了事,这些人财物交给朝廷,能造福百姓也是好事,问题在于,他即便加价,朝廷怕也不会放过他。

  韦弦来给宗承送信时,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问宗承给朝廷的是不是太多了。

  宗承懒得多言,只淡声让韦弦不要多嘴多舌,看罢信,道:“警醒点,这皇庄处处皆太子耳目。但也不要慌,照着我先前说的那般去做便是。”

  韦弦应诺。

  宗承的目光在跃动的灯火上凝滞少顷。

  他今日答应阿母的这个数才是他原本打算拿出的,先前不过是故意压低,等着他们抬价。所以现在应下,也不觉肉疼。

  他还担心交易不成。

  又过了十数日,贞元帝经过深思熟虑,表示功臣铁券不可能颁赐予宗承,他非但不是功勋之臣,还是个海寇头子,给海寇头子颁与功臣铁券,闻所未闻。

  宗承据理力争,认为皇帝可以效法对待哈密的法子,封他为王,他自会斡旋,帮朝廷理好海寇之患,保障滨海晏然安稳。滨海若安,朝廷不知能省下多少人力与财力。

  贞元帝再度考量之后,表示这件事可以考虑,不过需要先看看他的诚意。

  宗承答应皇帝说可以先拿出一半的筹码,而朝廷这边需要兑现他的第一个要求。

  贞元帝应允。

  不消一月,贞元帝便颁下了一道诏旨,昭告天下,滨海多年倭患与倭王本人无关,倭王也从未参与谋划入侵、劫掠国朝滨海的恶行,倭寇的背后主使是倭国那些贪婪无度的诸侯与佛郎机人,并非倭王。朝廷先前之所以缉拿倭王,是因为欲借倭王处置海寇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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