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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格格”有礼_白孤生【完结】(172)

  康熙帝连赢温凉五盘后,看起来才舒心,悠然自得地饮着茶水,“想过什么时候回来?”温凉端起茶盏,吹散了浮在表面的茶叶,“若是京中无碍,某不打算回来。”

  “你这小子,胤禛可知道此事?”康熙帝倒是没想到温凉是打着一去不复返的主意。

  温凉微蹙眉心,刚才不注意被茶水烫到舌尖,刺痛让他放下了茶盏,“某不曾告诉过爷此事,因此还请万岁爷不要告知。”

  康熙帝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还像孩子,居然还想着朕给你保守秘密?”

  温凉敛眉,一本正经地说道,“某信任万岁爷,自是不会去做那些背后打小报告的事情。”康熙帝虽不知道小报告是何意,可大概意思也是清楚,看着温凉这般想法,倒是好奇,“若是朕告诉老四呢?”

  “那就回来。”温凉淡定得仿佛刚才让康熙帝别说话的人不是他,惹得康熙帝哈哈大笑,“罢了罢了,逗弄你这小子真是无趣,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倒是想知道,温凉可会有变脸的时候。”

  莫说是变脸了,除了那极淡的情绪外,康熙帝甚至未曾见过温凉喜笑颜开的模样,想必依着温凉的性格,此生都看不到了。

  温凉认真思索,而后答道,“某也不曾见过某变脸的时候,因而某也不知道。”

  这种剖析自个,又老实回答的模样,惹来康熙帝的无奈,伸手拍了拍棋盘,“下棋。”

  温凉下了半天的棋,回到贝勒府后,还未等入内,便被胤禛叫到了外书房。温凉虽打算出京,只是这毕竟临近年关,大雪封路,温凉也不打算顶着风雪离京,不过是提前告知康熙帝以免不敬。

  当温凉意识到在宫内下棋,在宫外还是下棋时,他微噘嘴,无辜的模样让胤禛心口漏跳了一拍,继而了然道,“在宫中也是陪着皇阿玛下棋?”

  温凉安静点头。

  胤禛让苏培盛把棋盘撤走,“那便不下棋了。”眼见着温凉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胤禛忍不住笑,“先生今日的情绪倒是和缓。”没有紧绷着精神,倒是流露出了不少隐晦的情绪。

  温凉道,“某一直如此。”

  胤禛笑,把一枚印章放到温凉面前,“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先生把此物放在身上防身吧。”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是把大半身家都交到了温凉手里,凭此印章,温凉便可调动胤禛麾下所有的粘杆处人手。

  温凉凝眉,“爷,这等物什太过珍贵,不该交由我手。”

  粘杆处行事隐蔽,温凉从不曾过问这个机构。且因为藏在暗处,从来是认物不认人,若是温凉以此凭据要求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粘杆处也只会照做不误。这对胤禛来说的确是个大隐患。

  胤禛靠在椅背上,怡然自得地说道,“我相信先生,也相信自身。此物先生还是收下吧。”

  胤禛的态度不容拒绝,若是温凉当真要离京,这不过是确保万一的保护罢了。便是温凉不动用此物,路途中也有侍从跟随温凉保护安全。

  温凉眼波微动,最终还是收下了胤禛的信物。

  如今距离温凉离京还有三两个月,胤禛便提前做好了准备,如此厚待,的确让温凉有些许感念。

  胤禛不知温凉心中念想,开始与温凉谈论起江南如今的局势。这是大事,温凉立刻便收敛心绪开始与胤禛交谈起来。

  眨眼间,很快到了年关,今年府上有人过世,禛贝勒府很是低调,谢绝了一切来往,安静地度过。胤禛低调地召了数位幕僚商讨了年初的事情,而后便各自散去。幕僚也是人,在年关时节也有不少告假归家,前院倒是安静不少。

  除夕夜,胤禛带着弘晖等人入宫,贝勒府便安静下来,温凉让小院的人自个玩闹去,除了绿意坚持留下来外,便是连铜雀也是离开了。

  温凉站在廊下看着飘雪,许久后让绿意不必跟着,自个出了庭院散步。温凉只披着身上狐裘,便是连伞都未撑,散落的雪花便径直地落入了他的脖颈,冷彻寒意侵入骨髓,倒是更让人清醒了。

  路上小径都闪着微光,月色清凉,银白光芒照着大地,便是没有灯笼,温凉也能看清楚前方的路径,漫步走到花园中,他发现并非只有他一人有这般兴致。

  邬思道安坐在湖边亭子中,孤身一人望着水中月,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是温凉的脚步声飒飒,引起了他的回头,见是温凉站在园门口,邬思道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温兄不妨也坐下赏景如何?”

  温凉顺着石子路走到亭子口,邬思道单薄的模样让他微微蹙眉,“你穿得过少了。”

  邬思道漠不关心地笑道,“无碍,待会便回去了。”

  温凉在石凳坐下,雪花纷纷洒洒落入湖面的景色的确好看,仿佛天地苍茫,唯有此景。打着旋儿的白点从天悠扬散落,最终触湖而化,融入这微起波澜的湖面中去,如万水归海一般。

  邬思道望着温凉古井无波的眼神,忽而言道,“先生可曾想过,便是出府了,或许也得不到想要的结局?”他的话中意有所指。

  温凉侧目看他,“这又有何关系,至少某尽力了。”邬思道果真是知道了。

  邬思道是极其聪慧的人,他不如绿意接触温凉胤禛的时间那般长,察觉到此事全凭其敏锐的思维,“温兄真是洒脱之人。”

  温凉看着湖中景色,平缓地说道,“邬先生还是不要涉及此事,对你无益。”不论邬思道是欲劝阻也好,嫌恶也罢,若是让胤禛知了此事,邬思道怕是留不下来了。

  邬思道轻笑道,“邬某并非蠢物,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是钦佩温兄,不欲温兄因此折损罢了。”聪明人说话总是快活些,彼此间都知道对方到底是何心思。

  温凉安放在膝盖上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狐裘,温暖的触感让他轻吸了口冷气,“邬先生似乎深有所感?”那回望邬思道的视线猛然透露出凌冽之色。

  邬思道一怔,继而眉眼弯弯,“温兄果然敏锐。”他并没有阐述己身情感的喜好,只是见着温凉出尘淡雅,不欲他落入此间世俗,这不定是好事。

  温凉从容地说道,“若是如此,邬先生大可不必担忧。”

  邬思道颔首,没有再言,只是安静地看着湖面水色,便是这般安静坐着的模样,他身上也总是透露出寂寥的色彩。

  温凉在府内算是关系好的人唯有数人,沈竹一贯温和,脾气很好,也常是主事人。而戴铎才思敏捷,常语出惊人死不休,便是对胤禛也时常直言不讳。而邬思道与这两人完全不同。

  某种程度,温凉与邬思道很是相似,两人更看重的是结果如何,期间的付出哪怕是己身,为了成就似乎也无所畏惧。除开偶尔几次外,温凉常见邬思道的笑意,可那对比沈竹与戴铎,更像是常年摘不下的面具。

  温凉思忖了片刻,对旁人的情感生活不感兴趣,并不复言。只是忽然想起一事,望着邬思道,“爷已然决定让你回河南,你为何偏偏选中了田文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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