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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格格”有礼_白孤生【完结】(238)

  希望四哥不要发现这事。

  胤祥一边祈祷一边不由自主地进去,至少他得离他们近一点看看情况。

  太子依旧在懒懒地喝酒,不过他显然注意到了温凉过来的身影,“要和温先生见面,可真是件难事啊。”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语音含着些意味不明的话语,听不出心思如何。

  太子宴席,当然不会在普通的酒楼,这处奢华低调的院子不过是东宫名下的属地之一,胤礽特地挑选出来给众位兄弟设宴席的精致场所。

  胤礽举着酒盏站在窗边,听着那落雪飘花的声音,望着温凉的视线中透着几分尖锐,那冰冷的视线一寸一寸地从温凉身上刮过,想从温凉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温凉面无表情地言道,“若是太子能挑选个合适的时间,想必就更好了。”

  胤礽挑眉,诡谲地笑了声,“难道孤正儿八经地给你下拜帖,你还敢过来不成?”似乎是玩腻了什么把戏,胤礽连尊称都不愿意称呼了,看着温凉的模样像是在看什么跳梁小丑。

  温凉镇定地说道,“某的确前来了。”

  胤礽噎住,回想起清晨的拜帖。他眼眸翻滚的怒意更甚,温凉那轻描淡写的话似是激起了这位储君心中难掩的火气,“你就是用这样一张不动神色的面具靠近皇阿玛,窃取了皇阿玛的宠爱,又妄自以为这等钟爱能无止境?”他贴近温凉的面孔低声喝道,那低沉的声响只有两人能听见。

  然温凉入屋,与太子对话的场面不会没人关注。

  温凉大出风头的事情还未过去,不论是大臣还是这屋内的阿哥,大抵没有任何一人能够真正忽略此人在康熙帝面前的重量。

  今夜不提及,只不过不是合适的场面罢了。

  胤礽嗤笑了声,在温凉神色不变的视线中站定了身子,“温凉,孤曾以为你不是这般愚蠢之人,没想到如今你也这般。”

  温凉启唇低语,“太子殿下许是有同感?”大起大落,总得有起才有落。

  胤礽瞳孔紧缩,又猛地放大,“你怎敢与孤相提并论!”那森森恶意从话语中流露而出,展现着作为太子储君的傲视轻蔑。

  温凉默然而立,轻饮一口酒液,淡漠地说道,“既非如此,某便不需太子殿下如此关怀。”

  是也好,不是也罢。真正上心的人是胤礽,而不是温凉。

  温凉主动靠近太子,并非打算惹怒他,只是这些时日太子的动作透露出些许不妥,前些时日太子又隐隐流露出与温凉接触的打算,温凉本是想着趁着今日接触也未尝不可,免得在他处会惹来胤禛担忧过甚。

  然太子似乎醉了。

  哪怕胤礽说话看起来没什么不妥,然温凉还是能看得出他眼眸里含有的混沌恶意,若是太子清醒时,定然不会让这般外泄的情绪流露出来。

  温凉敛眉看着周围的模样,对上了胤禛的视线,他安静地冲着他点点头,打算离开这个角落。刚有动作却猛然被胤礽拉住手腕,过大的力道捏着腕骨,温凉微蹙眉。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胤礽刚才的话语已然中止了所有的对话,难不成这短短的时间内又清醒了不成。

  温凉都能看见胤禛面容上闪过寒意,正往这边走来,而随着胤禛的动作,屋内一时寂静,连其他人的视线也一并往这头看来,温凉一时之间成为屋内焦点。

  胤礽全然不觉,嘶嘶出声,“你就是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让老四信重?若他以为你是个伪君子,岂不是滑稽可笑?”

  他的声音低哑,唯有温凉能听到,胤禛刚过来只能听到话尾,仍能感觉到那浓烈恶意,“太子殿下。”

  那含着威胁禁止的声响惹来胤礽的注意,他的视线在胤禛面上停留半晌,意味不明地松开了温凉的手,“老四,孤和你家幕僚说两句话都不成了?”

  胤禛的视线在温凉的腕骨上滑过,那鲜红的指印让胤禛的视线越发森冷,“谈话并无不可,动手便有些过分了。”

  胤礽知道这老四说话谨慎,对他的身份面上也从来是敬重的,今日这般略显出格的言论从不曾有。他一饮而尽手里的酒,用力甩到地上,碎裂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室内很是刺耳,他偏头笑道,“你在威胁孤?”

  两人的对话引来旁的兄弟,胤禩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挡在了胤禛和太子面前打和。胤禛感觉到温凉在背后拉住了他的衣袖,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任着胤祥胤祯两人把他拉开。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然不到半晌又悄然散去,太子似乎是出门撒气去了,而胤禛面带薄怒地看着温凉的手腕,“先生本不该过去。”

  温凉舒了口气,轻声道,“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一直打算与某接触,某也以为此刻太子殿下许是能交流。”也不曾想到太子竟然会在他主动挑起的宴会上喝醉,这宴席还没到一半,闹出这样的事情,估计也留不了多久了。

  温凉伸手摩挲了两下腕骨的红痕,胤祯看得皱眉,对胤禛说道,“四哥,太子也太过了些。”不过半晌,温凉的腕骨已然红肿起来,那五条深深的指痕明显至极,显然下了死力气。

  温凉淡声道,“是某自个儿凑上去的,也怨不得他人。”便是太子真的借着酒意撒泼,温凉也只觉得刚才起因在己身,的确有些妄为了。

  只是温凉仔细想来,以前同太子见面,温凉也是这般态度,然太子不以为意,今日看来,却是比前两年偏激许多,哪怕是因为喝酒了,太子的反应也的确是过分了些。

  难道是又出什么事了?

  他垂眉看着手腕的情况,不曾注意到胤禛那幽冷的视线,落在温凉的手腕上更是冰寒,透着森森冷意。

  胤祯还想说些什么,被胤祥猛地带住。

  他一遍遍回想着刚才四哥露出的神情,莫名打了寒噤,只觉得屋外的风雪吹入了他的脖颈,冷得他有些难受。

  胤祯不愉快地叫了个侍从去取药物,还没等人回来,便见着个内侍小跑回来,笑着躬身,“王爷,这是殿下特地派奴才过来送给温先生的药膏,殿下说刚才酒意上头说了些胡话,还望王爷莫怪。”

  温凉默默按住胤禛的动作,让胤禛收敛了些气息,“本王知晓。”

  便是这简单的四个字都让眼前的內侍抖了抖,把药膏递给胤禛后便出来了。站在门外的他颤了颤,伸手给了自个儿一巴掌,“抖什么抖,不就一句话吗?”

  他自言自语地回去复命,路上依旧深一脚浅一脚,背影看起来有些发软。

  温凉从胤禛抽回来手,刚才他是在背后扯住了胤禛的袖子,“爷。”温凉从胤禛手中接过药膏,打开后给自个儿涂抹,“太子殿下的动作并无出格之处,你别生气。”

  要是眼下闹起来,可不定是谁的问题了。

  胤禛轻道,“此仇必报。”他的声音很轻,温凉如水,虽然很是淡漠,然到了尾处,又只剩下对温凉的担忧。

  温凉左右手都能动作,然习惯手还是右手,若是受损的确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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