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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_悠然世【完结】(637)

  ——那么,后世的历史岂不是乱了?

  若宁熙帝之后的下一任新帝确实是太子夏侯世谆,这又是怎样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新朝?

  那么,若是三爷之后成为天下之主,多出来的太子夏侯世谆这一朝,又是如何处之?

  来不及多想,日子流水滑过。

  宁熙帝殡天,后宫焕然一新,已成另一格局。

  先帝遗孀中,生育过子女的与受过先皇恩宠的搬离了原来的宫殿,进东北宫所的太妃殿、太嫔所,妙儿也是其中一员。

  太子诏令好生供奉诸位先帝女眷,荣华富贵,颐养天年。

  后宫清净一片,尽数腾空,只留新帝妃嫔入驻。

  东宫女眷们蠢蠢欲动,私下盘算着储君御极后自己的位份。

  京城中还未出嫁的官宦千金们也像热锅上的蚂蚁,东宫的太子妃位置尚悬空,东宫现在的内眷只不过是几名妾室,今年先帝丧期未满,太子登基应该也不会考虑立后的事儿,可明年——那可就是京城名媛们摩拳擦掌的厮杀战场了!

  晴日风暖生麦气,绿茵幽草胜花时,虽然秘居在疏影阁,足不出户,云菀沁几人却渐渐嗅到了外面的热闹气息。

  宫内开始操持新帝登基事务。

  早在先帝爷出殡之后,御极一事就提上了议程,登基大典安排得行云流水。

  虽说历朝历代的皇帝在先帝丧期即位是很正常的,国不可一日无主,北边又有蒙奴伺机而动,更需早日亲政,免得外人觊觎,可太子此次这么匆忙,朝上臣子不免多了几分猜测——一来,太子恐怕多少是因为受了秦王前阵子夜闯宫闱的惊吓,免得夜长梦多,早些即位,心里踏实。二来,也能让秦王早些死心,一门心思好好待在陕西郡封地,再不肖想京城的权位。

  御极前夜,仲夏夜的知了在枝繁叶茂的林丛中嗡鸣,今夜湖上没什么风,屋子里燥热,初夏摇了大半夜的扇子,云菀沁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白日,年公公搬了几块冰,吩咐初夏搁在水盆里,放在屋子里送凉气,云菀沁只怕凉气太盛,染了风寒误了孩子,吹了一笑会儿,宁愿挨热,叫齐怀恩搬走了,此刻,坐起来看了会儿书,仍平定不下来心绪。

  夜色更深,初夏拽着扇子,靠着春凳,眯着了。

  云菀沁这些日子身子稳定了,腹中孩子很省心,似是知道眼下亲爹不在身边,不舍得给她添一点儿乱子,除了刚刚知道有孕时有些头晕反胃的症状,近来几乎没什么不适了。

  云菀沁见初夏睡得酣畅,不想叫醒她,披了袍子,一个人走到门口。

  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隔着珍珠帘,吹会儿夹杂庭院花香的夜间自来风,最清爽不过。

  呼吸了几口夜间空气,隐约有压得低低的鸣鼓声飘来

  云菀沁踮脚远眺,跃过疏影阁的矮墙,正北方融融火光未歇,那儿是明日即将举行登基大殿的乾德宫。

  先帝丧期新帝登基,韶乐禁止,只鸣钟鼓,宫人们按照礼制,彻夜不休地彩排,礼部尚书等主持的官员应该也进了宫,提前做准备。

  今夜,应该是太子夏侯世谆的人生中最意气风发的一日,这会儿应该在东宫试穿天子服饰与演习礼仪吧。

  她手往下滑落,覆在已凸起的小腹上,情不自禁又走到前面一步,乾德宫的再往北,越过宫墙,跨越山水,便是他的封地。

  虽然陕西郡离邺京距离颇遥,但这会儿新帝登基的消息,那边应该也收到了。

  “小元宵,那儿就是爹爹在的地方。”她抬起手臂,指了指北方。

  身上多了个甜蜜的累赘,已经是分不开的一体,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叫他,后来胎动了,虽然不是很明显,她却觉得像是有个圆乎乎的汤圆丸子在身体里滚来滚去,也就将这个名字不管不顾地扣上去了。

  第一次喊出的时候,不仅仅是初夏和齐怀恩笑了起来,小元宵翻身的动作也大了很多,好像很不满意这么随便的名字。

  此刻,腹中胎儿猛的一动。

  虽已经有了胎动,却还从像今天这样反应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望北,所以胎儿也跟着有了心灵感应,有些激动起来。

  她纤唇翘起:“你也想多看看是不是?”绣靴一抬,干脆踩在门槛上,站得更高一些。

  她很小心,扶着旁边的门柱,刚踩上去时,身子因为惯性晃了一下。

  “小心。”珍珠帘外,一道身影在天井外倏然起身,闷声一喊。

  她一惊:“谁!”打起帘子,只见得那道身影见自己没事,退了几步。

  绿树荫浓的夜色下,男子丧服还没除去,一身白色袍子。

  明天就要登基成为天下之主的人,今天本来应该在热闹非凡的东宫,在众人的簇拥中受尽奉承赞美。此刻,他却蹲在疏影阁,一人背对月色,神情寂寥,还有些紧张。

  她拉下帘子,转过头:“初夏——”却听天井中的男子阻止:“沁儿,你紧张吗?”

  他多久没这么叫她了?曾几何时,她也曾与他嬉笑怒骂,侃侃往来。

  她步子一驻,紧张?帘外人登基后,她也会迁殿册为美人。

  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得知有了腹中块肉,早就平静了。

  美人这位份,不过是她保住自己和孩子等那人回来的一份工作,就跟宫中的姑姑们一样。

  有什么好紧张?

  她轻声回应:“尚可。夜深了,太子回吧。”

  听他口气有些虚弱:“……孤却很紧张。”

  珍珠帘后,云菀沁睫一闪:“太子忙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明天吗,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会紧张。”

  语气里的距离,让外面的人喉结一动,竟然有些颓丧:“你当孤真的想当皇帝吗,比起当皇帝,孤宁愿办个戏班子,每日抚琴作曲,看戏奏乐。”

  简直是*裸的炫耀,就像是土财主对着快饿死的人说我根本不想有钱一样。云菀沁秀眉一颦:“谁叫太子运气好呢?生下来没多久就成了储君,这种天生的资本已经是了不起,那些后天再有能耐的人都难得赶上。”

  “你说的没错,”他对她话里的讥讽毫不在意,反倒还挑唇莫名一笑,“正是因为孤生下来就是储君,新帝的位置,才不得不由孤坐,若是其他人坐,就代表这天下大祸临头,大乱将起。”

  云菀沁安静聆听,只听他声音继续:“身为储君,不一定能力最强,对社稷苍生的责任感,却一定得最盛,所以,就算再不愿意,孤也只能犟下去,孤实在不愿今后被父皇和祖宗们骂。这储君的位置,押得孤不得不顺着步骤往前走……有时,孤宁可自己只是个普通皇子,就跟老三一样。”说着,帘外的身影深吸一口气,靠着粉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臂一展,枕着后脑勺,坐了下来,“你别笑话,孤之前看见老三返朝,笑话过他几百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着进宫掺乎进政事……要是孤,就待在北城王府,多逍遥快活。他有孤求而不得的生活环境,还能在宫外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人,孤羡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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