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嵩的外套比他自己的大了好几个号，裹在身上都能盖住腿了，乐远穿上还要把袖子卷一卷。
那个时候尚萱萱就打趣儿他们说：“你就跟于嵩老婆似的。”
于嵩那时听到这话，难得笑一次，勾着乐远的脖子说：“挺好的，就当我老婆呗。”
结果乐远犹豫了一下躲闪开了，说：“这样不好吧。”
其实那会儿男生之间开开玩笑挺正常的，比这还过的都有，就隔壁班有俩男生，腻得比他们还厉害，一下课就抱在一起，结果都是纯直男，一个后来留学找了个外国女朋友，一个小孩都会跑会跳准备要二胎了。
可乐远不想和于嵩开这样的玩笑，他怕玩笑开着开着，大家就真的只当是个玩笑了。
尚萱萱听了这话都愣住了，于嵩只是笑了笑，以后没再开过这类玩笑了。
现在回想一下，于嵩之所以十四年没和他挑明了，源头还是在自己身上。
乐远想起来这些事，缩了缩脖子，心里抱歉，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你那个时候也很冷吧。”
“还好，”于嵩说，“以前年轻，火气重。”
乐远觉得于嵩在骗他，不过他都这么说了，乐远也不好再问下去，托着下巴想着自己以后得加倍对他好。
现在天冷了，午休也没什么人愿意出去玩，大多待在教室里，门窗紧闭。
乐远大部分时间是趴在哪里写作业，于嵩叫他，他就带着卷子转过头。
“咱们周六去哪儿看电影啊?”于嵩问道。
“去……南京西路吧。”乐远也记不太清电影院的位置了，索性报了商业街出来。
“有点远吧。”于嵩犹豫了一下。
“可是过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记得还有哪儿有电影院了。”
尚萱萱听了他们的话，转过头来诧异道：“都要期末了，你们还去看电影啊?”
“还有一个多月呢。”经历过大学临考前一天晚上才开始复习的乐远挥挥手，表示这都是小事。
“哇，你们都这么淡定啊?”尚萱萱接着问，“去看什么啊?也带我一个呗?”
“不行，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好好复习吧。”乐远断然拒绝。
尚萱萱看看乐远，又看看于嵩，撅了噘嘴说道：“小气。我还不稀罕和你们去呢。”
过了一会儿，尚萱萱又回过头说：“你们去南京西路的话，能不能顺便帮我带个洗面奶?这里附近都没得卖。”
乐远无言以对。
南京西路在市中心，地铁也还没通到这儿，乐远从现在的家过去得要快三个小时。
他下公交车的时候还在不停打哈欠，看到于嵩等在肯打鸡里，一步三晃地走了进去。
“这么困，早上多睡一会儿嘛。”于嵩给他递了一盒热牛奶，有点心疼。
“那不行，说好十点半的。”乐远掏出诺基亚看了看时间，说道，“已经晚了十五分钟了，对不起啊，我没算好时间。”
“没事儿啊。”于嵩揉揉他的脑袋，看着他迷迷糊糊地一口一口抿着牛奶，笑着说，“慢慢来。”
乐远走进电影院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懵，站在大厅里东张西望。于嵩正站在哪儿看当天的排片表，转头一看，发现乐远不见了。
“小远，你干嘛?”于嵩把他拉了过来，“你要看哪一场?”
“啊?没订票吗?”乐远还在迷茫，“取票机呢?”
于嵩无奈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还取票机呢?现在2004年啊。”
“哎哟，”乐远捂着脑袋，轻轻喊了一声，“疼。”
“弄疼了?”于嵩弯腰想扒开乐远的手，冷不防地被乐远偷袭了一下。
电影才开门没多久，也没有什么人，乐远嘴唇轻轻在他脸颊上贴了一下就跑开了，于嵩抓都抓不住。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乐远已经踮着脚尖在选座位了。
“那就中午这场吧，”乐远有点遗憾，指着两个位子说道，“只有这场还有几个好位子了。你来看看，要第六排还是第九排?”
于嵩搭着他的肩膀，看了看发现是个小厅，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九排。
乐远选的这场电影时间很刁钻，在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吃午饭的时间很紧。
“那没办法，其他场次都是角落里的位子了。”乐远说了一句，又摸了摸肚子，“啊，我又饿了。”
于嵩这次没吐槽，他想乐远今天肯定起得早，现在又是十四五岁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也正常。
“那走吧，”于嵩说，“我们先吃饭去。”
“好啊好啊。”乐远摸出手机，愣了一会儿，又吐槽道，“我好怀念智能手机和小众点评。”
“那没办法，”于嵩摇摇头说，“现在是2004年啊。”
乐远想到刚刚的取票机，揉了揉耳垂说：“科技改变生活，我好怀念大人的世界啊。”
于嵩笑着勾住他的肩膀说道：“走吧，一会儿来不及看电影了。”
二人随便进了一家火锅店解决了午饭，乐远家里不爱吃火锅，这次他憋了好久，是敞开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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