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道：“我宁愿珊珊恨我，也不想她日夜念着我。”
那是他曾经发誓要守护一生一世的人啊，他怎忍心让对方伤心一辈子。
少年表情悲戚，让陆征和长生也颇觉心头不忍。
少年的身形越来越淡，在消失之前，他向面前两人道：“走前那恶人口中念念有词，好像说，要去什么落湖山。”
长生怔住了，不确定道：“落湖山?你真的听见是落湖山?”
少年点了点头。
陆征难得见到长生此时急切的模样，疑惑道：“怎么了，长生?”
长生抬头，眼里星光骤起，嘴上却好笑道：“落湖山啊，阿征你怎么把自己的家给忘了?”
第77章 考核任务(3)
落湖山不算特别有名, 但因为传说中是精怪灵异的聚居地，所以在老一辈中还是流传着不少传说。
一是此山有缘人可以相见，无缘人刻意找也难以发现。二是这座山可进不可出，一旦入了山，就得做好一辈子当山野村夫的准备。三是山里有许多吃人的怪物，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只能自求多福。
这些传说, 长生听过一些，大都是一笑而过。毕竟市井传言，多有夸大之处, 才能让人自觉惊奇而不断传唱。但细细品来，其中多少也有些真实的地方，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
比如，落湖山具体位置在哪里, 从前长生一直记不清，哪怕阿征曾经带他出山、进山走过无数次。他并非路痴, 记不清的原因，是这山自有灵性，没有被它承认，根本没办法自行进入。
他在落湖山住了五年才终于得到承认, 虽然没过多久就死在了那里。不过长生听到这个地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和阿征在一起的开心日子，不管是猫形的傲娇还是人形的温柔, 每每想起都令他自觉心口发甜。
长生看了眼四周，还是那群遮天的树木，却忽地让他产生了亲切感，感叹道:“原来这真的是我们生活过的世界，我之前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陆征出现在青城时，长生从附灵玉佩里现身，见到街上行人的装扮和语言，都觉得似曾相识，心里也怀疑这是不是他和阿征从前生活的世界，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陆征按了按太阳穴，他脑海里恢复的记忆非常零散，对落湖山这三个字没有太多印象，但他知道，前世自己和长生确实是住在一座山里。这次恐怕真的像长生说的，他们是回来了。
只是这样一看，这次的考核任务就略显奇怪了……陆征皱眉，不仅是在他们原来生活的世界，更甚者是在他和长生从前的家，难道是有什么预示?
询问001得到明显的回避，陆征心知一定有“陷阱”，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按下心头闪过的一丝疑虑，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已知道那恶鬼的去向，两人不再耽搁，向落湖山赶去，花了两日，终于到了地方。
此时正是春日，万物复苏的季节，落湖山的生灵也都刚刚转醒。嫩芽上了枝头，花骨朵含苞待放，小动物们繁衍生息的本能也蠢蠢欲动。
经过第三对儿做挤压动作的兔子，陆征已经习以为常了。
长生倒是红了眼尾，如同桃花般艳得惊人。
陆征好笑道:“害羞了?”
长生仰起眼，镇定自若:“没有。”
陆征手指抚上他的眼角，轻轻摩挲:“那这里怎么红了?”
长生耳廓也红了，声音降低了八度，嘟囔道:“想到一些事而已。”
陆征偏不放过他:“想到什么了?”他故意停顿了一秒才继续道:“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长生不再理他，埋头走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陆征跟上来没有。
陆征闷笑，快步赶上，倒是不再逗长生了。
“长生，跟在我后面。”陆征的表情仍是温和，但眼睛里的意思却郑重。他感觉到未知的窥探视线，且对方实力很强，令他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长生慢了脚步，但没有听话地躲在陆征身后，而是与他并肩而行。
陆征看了长生一眼，见到他眼中的坚持，脸上一笑，没再说什么。
两人踏着缓慢的步伐继续深入，那窥探的视线渐渐消失，正当陆征松了口气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人”。
“小白长生，你们不是刚出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人”眼神疑惑，枯燥的头发卷卷曲曲，犹如一个又一个问号。
先前那窥探的视线便是出自这“人”。
陆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泰然自若地回视，实际上心中大为震惊。不是因为对方明显不是人而是一个松树妖，而是因为他叫出了长生的名字。
对方呆滞的视线在陆征身上晃了一圈，眉头中皆是不解:“小白怎么变了样子?你不是最满意自己最初幻化的长相了吗?”
虽是如此问，但松树妖并没有非要陆征回答的样子，毕竟妖类变化长相是常事，一时心情起伏或是喜好有变，都可能改变自己的样貌。
更何况，陆征同他嘴里的“小白”，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改变了某些细节。若非熟悉之人，怕只会认为这容貌毫无变化，完全一模一样。
正当陆征沉默着的时候，长生已经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惊喜:“松松，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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