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肴忍不住给叶竖了个大拇指。
看看，这才是一族之长!什么叫领导发言，什么叫觉悟，什么叫把话说的漂亮!
乌尔跟着点头, 路却好似有些不开心的坐在白肴身边，揽了揽他的肩膀。
白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路，没明白他有什么意图，“干嘛?”
“起风了，给你挡挡。”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
白肴却突然觉得脸有点热，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
……
为了稳定军心，白肴又献祭了几包泡面，这种食物他屯的也不多，点了点空间里还剩下四箱，白肴忍不住有些惆怅。
当然，白肴的惆怅是吃到美味的原始人们不会懂得的。虽然整个队伍有二十来人，再把土豆一起煮进去之后，味道淡了很多，可对他们来说，也是无上美味了。
尤其从没吃过泡面这种精加工食物，分到两根面条就足够他们欢呼雀跃的了。
作为“自家人”，长老、泥、沙和阿草，叶，还有乌纳兄妹三人得到了开小灶的待遇，白肴又切了两根火腿肠到他们这一小锅里，吃得几人眉开眼笑。
吃饭的间隙，叶悄悄的凑到路旁边和他说话，“老弟，你从哪里找到的白肴……这也太神了……”
路的表情难得露出一丝羞赧，小声的回了哥哥一句，“他是我的!”
叶被这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噎了一下，又偷偷瞄了一眼自顾自吃得正开心的白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哎，我愚蠢的弟弟啊!你，单方面的这样认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确定如此神人你真的拿得住吗?
愉快的晚饭时间过后，天完全黑了。
众人分成两个火堆围坐着，将两个火堆中间最好的位置留给了叶。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围着火堆坐下，叶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
“我部落的各位子民，神山的各位子民，能再见到你们，我很高兴，这是命运的眷顾，也是天命所归。”
众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叶，目光中同样满是欣慰。叶之所以年轻轻轻就成了族长，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是族长。然而一年前，老族长在一次与凶兽的搏斗中不幸离世，年轻的叶这才成了族长。
“我曾经也和你们一样。”叶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然后伸手指向部落的方向，“我曾经以为，神山保护着我们，庇佑着我们，那里会使我们永远的家，但是……我错了……”
“当我们冬天没有粮食的时候，神山没有出现!当凌汛侵袭我们家园的时候，神山没有出现!甚至，当我被巨岩设计陷害，一脚踩空掉下山崖的时候，神山没有出现，也没有惩罚巨岩!”
“我捂着胸口问自己，神山啊，你真的存在吗?”
“但神山，是存在的!当他们要我们上缴黑钻和贡石的时候，神使出现了，带走了我们辛苦寻来的东西。当他们需要女人的时候，神使出现了，直接从部落里带走我们的姐妹们……”
“神山不允许我们伤害同族，却放任同族以卑劣的手段害人性命!”
“神山不允许我们迁徙，却放任灾难毁灭我们曾经的家园!”
“我们还没有想要放弃神山，可是神山心里早就没有了我们!它，真的配作为神山，配得上我们的信仰吗?!”
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发言直击人心，要不是此刻大家都静默一片，白肴简直都要站起来鼓掌了。叶大哥要是换个时代，一定是以为优秀的政治家。
叶痛心疾首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神山，或违反神令的事情。其一，是因为我对神山的尊重。其二，却是因为害怕——图腾灼烧的感觉，许多人都尝试过，那是神山对违反神令的惩罚!”
“有那样的痛苦在，即使心中不满，很多人也不敢反抗，不能反抗。”
“这么多年来，我们都被圈在这片土地上，眼见食物越来越少，环境越来越恶劣……”
“有一天我突然想问，什么是神?”
“神，不应该是恩泽一方，庇佑一方吗?为什么我们的神，只有索取，只有恐吓?它真的是神吗?”
问完这句之后，叶也沉默下来，就仿佛和众人一起陷入了对自己内心的拷问之中。
部落民们其实并不会想的这么多——对于神山，他们很简单，生来所有人都要信仰神山，所以他们就跟着信仰了。
如果不遵守神山的要求，就会被惩罚，所以他们恪守神令。
叶说的很委婉，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
这是害怕，和尊敬，和信仰，和崇拜没有丝毫的关系。
但是那又如何呢?图腾还在身上一天，他们就永远的受到禁锢，受到制约，仿佛永远都无法取下来的枷锁一样。
仔细观察众人表情的叶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嘴角微微一勾，“幸好，现在，我们有了自由的办法。”
听到叶的这句话，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以一种惊讶中带着膜拜的神情注视着他。
由于白肴特别强调过好几次，自己绝对不想“出镜”，所以叶十分配合的没有报出他的名字，只是微笑着道，“幸而我这次掉落悬崖，得到了真神的帮助!获得了脱离神令和图腾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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