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没什么反应，对他挪了挪眼珠，意思大概是“你还走不走?”
张良绍啧了一声，心说妈的老子豁出去了，他把警卫拖进了一旁的消防通道，然后跟着罗烈迅速离开。
[悠然，我们出来了，你呢?]
[我在去地下停车场的路上。]
陆悠然拿着刚刚从监控室的警卫身上摸出来的车钥匙，一路在停车场瞎摁，终于遇到了一个闪烁的车灯，他兴冲冲地跑过去。
[我找到车了!车牌号是XXXXX，你们快来!]
[OK，我看到你了。]
张良绍带着罗烈快步走过来，拉开车后座把人推了进去，然后拉住悠然，“我来开车，你们俩去后座藏好。”
陆悠然点了点头，跳上后座阖上门，拉着罗烈躲到了车座后面。
张良绍迅速发动车子，娴熟的倒位，然后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在闸口的时候，他在门禁上刷识别卡，岗亭里的警卫探出头来。
“路易斯?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嘿嘿，反正我也是帮查尔斯代班，别告诉主管啊。”张良绍笑嘻嘻地从口袋处抽出一张纸币。
警卫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接过那张纸币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神色戏谑，“你哪儿来的车?”
他抬起了栅栏。
“问监控室一个哥们借的。”张良绍阖上车窗，“明天见!”
“拜拜!”
车窗彻底闭合，张良绍踩下油门，吹了声口哨。
“比我想象的还容易点嘛。”
陆悠然在后座，挤在罗烈旁边，两人对视一眼，陆悠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
第五区的水箱中，一双眼睛骤然睁开，露出近乎无色的瞳孔。
第25章 海妖传说(五)
尤利西斯·奥斯曼冲进监控室, 看了一眼瘫睡成一团的人们，狠狠踹了一脚椅背, 其中一个哥们倒霉地摔倒在地上，慢悠悠地醒转。
“啊，所长……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发现了一团红彤彤的肉酱，中间还粘着一根面条。
“马上把第八区的监控给我调出来。”男人的语气比他的表情还要冰冷。
“好, 好的!”
屏幕上第一排最后一个画面被放大，一个警卫孤零零地站在实验室门口, 身姿笔直，一动不动, 恍若翠竹, 敬业标杆就是他了。
“所长，第八区一切正常。”
“正常?”尤利西斯冷笑一声，直接拎着监控组组长来到第八区门口, “你告诉我，那个敬忠职守的警卫，他人呢?”
组长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移动设备传过来的实时画面, 拍了拍自己的脸, 感到有点不真实。
“我马上派人封锁所有进出口!”他好歹反应不算差到极点, 为自己的饭碗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不用了，”尤利西斯脸色铁青，“把今天晚上的值班记录和进出记录调出来, 我要知道是哪几个叛徒偷走了实验体。”
……
那厢，张良绍开着车上了环城高速溜了一圈，假装出了城的样子，然后又换了车回来，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一海妖回到了公寓。
“我们在这里，不会被研究所的人发现吗?”陆悠然一边爬楼梯一边问道。
“怎么会，这公寓是以你的名义租的，附近也没有邻居目击我们住在一起，研究所肯定以为我逃走了，要找也去我的住址找，再怎么搜也搜不到这里。”张良绍慢吞吞地开门。
扑通!
身后高大的男人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和雕塑一样。
陆悠然惊叫一声，冲过去晃了晃他，“罗烈，罗烈!你没事吧?”
张良绍幽幽地看向陆悠然，“这什么情况?”
陆悠然自责道，“可能是脱水了，他一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太兴奋了没注意到……”
张良绍心想说哥们你对你男盆友也太不走心了，你指望一个只会吐泡泡和尖叫的哑巴说什么话。
“快点把他搬到浴缸里去……”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昏迷过去的人扛到浴缸里，一个放水，一个在那儿撒盐。
“你干啥……”
“耶梦加得是深海生物，他们需要生活在一定盐度的水里，不然会内分泌失调的。”陆悠然振振有词。
“……”张良绍第一次知道内分泌失调可以用在这里。
浴缸里的水渐渐放满，从透明变成浅浅的蓝绿色，罗烈身下的两条腿慢慢蜕变成了长长的冰蓝色蛇尾，末端在浴缸末尾弯起来又高高翘起，露在了外面。
[这让我想起了被装在塑料袋里的带鱼。]
7474741：[真希望能串频让你朋友听听这句话……]
“罗烈!”陆悠然焦急地在边上呼唤心爱之人的名字，“醒醒!”
罗烈脸上的头发慢慢变长，发色从铂金色慢慢加深，变成了深蓝色，指缝中长出了淡蓝色的蹼，他静静地靠在浴缸边沿，双眼紧闭，胸膛没有丝毫起伏。
陆悠然停下来，泫然欲泣。
一瞬间，浴室里只剩下寂静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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