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儿，别哭……”一个男子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把人抱住，眼神沉静的对赫连亓道歉，“公子，实在对不住，小孩子没见过生人。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他教好。”
这是真把他当成恶霸了吧？赫连亓有点尬，“呃，你们叫什么？”
男子略微弯下腰道：“小人吕靖，这是我的弟弟吕良。”
吕良瘪着嘴躲在吕靖身后，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他要乖乖的，这样才不会给哥哥惹麻烦。
“南宫跟我说过你，多谢你救了南宫。还有，我请你们来做工，你们应该也看过合同了，一个月试用期，如果品行不好，直接辞退走人。过了试用期才有月钱，一个月十两银子，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呃，也就是四个时辰，超过时间会有加班费，一般不会加班。当然，成立之初肯定会忙一些。包吃住，你们所做的事对别人都要保密，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彻底闭嘴，晓得了？”
赫连亓环视一周，发现并没有人提出异议，皆是恭敬的答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来的才只有他们。平江的人也不少，懂得染布造纸的虽不占多数，可也比其他地方的人多。达到要求且愿意跟过来的也只有他们这些实在不能熬下去的人。
“本来我是不允许收童工的，毕竟是小孩子，事做不了很多，还吃的多。”赫连亓的目光落在了吕良身上。
吕良害怕的揪紧了吕靖的衣角，鼓足勇气道：“公子……我会少吃点的。”
“工厂的活计太重，你这么小点的人，怕是吃不消。”赫连亓连连摇头，小孩要是身体健壮的话还好，可这跟个豆芽菜似的，累死了怎么办？
吕靖直接跪了下来，沉声道：“公子，小人和弟弟自幼在一起，已是无亲无故，若公子不收，小人也只好带人走了。”
“哥哥……”吕良哗啦啦的流眼泪，好不容易有吃的了，哥哥又要带他走了么？万一没吃的，那群人又说把哥哥卖到小倌馆怎么办？
赫连亓听他哭的脑壳疼，“行了，我就说不让他去工厂。看在你救了南宫一命的份上，你弟弟就给我家小希当书童吧。不过，他认字不？”
“认的。”吕良擦了擦眼泪，抽噎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别哭了，脑子疼。”赫连亓最看不惯小孩子哭了，问题是还是他把人惹哭的。
“多谢公子！”吕靖欣喜的磕头，只要能活下来，尊严？那是什么？
赫连亓让人起来，再看其他人，中年人多，还有几个年轻的。“你们都会染布么？”
“公子，只有我们几个会染布。”一个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恭敬道，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
“行，其他人会造纸？”
吕靖点头，“公子是要做什么样的造纸厂？”如果是寻常的造纸厂，根本不需要费这些心思来找他们，只需买一个即可。
赫连亓满意的看着他，“我想做的纸造价不会很高，是用树皮做的还有其他植物纤维做的。染布么，我是想把纸弄成其他颜色。怎么样？能做到么？”
“请问公子什么时候要？”吕靖之前是有这个想法来着，不过家里发生了变故，还没来得及看见成果，东西便被人毁了。
赫连亓一挑眉，“你好像对这事不怎么吃惊？”
“实不相瞒，小人家里世代做纸，小人之前便有用树皮做纸的想法，只因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搁置了。”
“那也好。既然你有经验，这些人暂时由你管，有谁不服可以用实力说话。若让我发现你们不服管，后果自负。”话得先说清楚，正所谓先有交代后有买卖，赫连亓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麻烦事还是先说好。
“知道了公子。”
赫连亓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看不顺眼的人。“那行，一会便让人带你们去庄子，只是……吕良是吧？你得留在将军府，小希是我儿子，也是大少爷，同样，他每日下午都会去监工，有什么事找他就好，年纪小了点，办事很牢。”
“是。”
吕良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哥哥的眼神没继续说了。他也清楚不可能跟哥哥在一起，再不知好歹，恐怕他们俩都会被赶走。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庄子熟悉一下，我会一起去。吕良，你今晚住庄子，明日再跟小希一块回来，七天休息一天，那时候你可以去找你哥，明白不？若是你哭哭啼啼不听话，我便把你们一起赶走。”哄自己家孩子可以，别人家？请恕他没那个闲工夫。
【第一卷】第二百九十九章造纸厂（五）
庄子在云阳城外，赫连亓每日的往那边跑，所需要的工具毫不犹豫的买买买。
事情远比想象中简单，果然专业人士跟他这个业余的就是不一样。赫连亓是每日的来，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拿个椅子坐在门口看田，一看就是好半晌。
“爹爹，你在看什么？”赫连希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只因赫连亓现在的状态有点危险，双目无神，也不说做其他的，就盯着远方。
赫连亓送梦游状态醒来，他的表情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盯了赫连希一会，拉着人过来悄咪咪的问：“小希，生孩子会不会很痛？”
“是很痛……不过，爹爹不是还没确定么？”赫连希不明白人在害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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