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桌的视线“刷刷刷”往两人身上聚，刚才那妹子也心想：看吧，果然怪怪的。
正在发表感言的卢慎瞬间没了声，大着舌头怒而发声：“你们俩基佬有完没完！”
方悦立刻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一边把他拖走，一边解释：“喝多了，喝多了，走走走，老卢上厕所醒醒酒不？”
正在录像的楚言盛立刻就明白了意思，凑到苏相辰身边小声问：“刚才那几个人知道你们的事啊？”
苏相辰：“知道啊，都是比较熟的朋友。”
楚言盛有点羡慕：“真好啊。”他同寝室的三个人本来也是特别好的朋友，以前做什么事都在一起的那种，后来却成天扔他被子，往床上挤牙膏等等，啥缺德事都干。
不过自从那三个最过分的消停了以后，他们也都收手了，就是感情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楚言盛忽然问：“要不要我帮你们试试风向？”
苏相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等他想明白，楚言盛就忽然站起来，拿过无线话筒：“学长学姐们，谢谢你们今天让我参与，我可以也讲讲我的故事吗？”
其他人自然无不应好，反正只有有人来发言撑个热闹，是谁都无所谓。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因为被霸凌，才来串班春游的，但是你们应该不知道我为什么被霸凌。”楚言盛起了个头，语气里满是真情实感，苏相辰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想要阻拦一下，许敬却拉住了他。
“我相信我们班的人能带给他不同的感受。”许敬低声说。
苏相辰顿了顿，换了个“静静听”坐姿。
楚言盛上去的时候，真的就是抱着替苏学长试试班里人态度的心情去的，他已经做好了受非议遭白眼的准备，不过没关系，本来他就跟路婷说过自己就在这里待一天，除了高二一班外，其他班春游都是一天，他能来凑上这么大一个热闹已经足够了，总不能一直给一班的添麻烦。
可是当他说出自己其实是个给的时候，班上的人虽然有惊奇的，却没有目光异样的，都只是纷纷说“没看出来诶”或者略带兴奋的“真的吗，真让我现实里碰到了一个吗”。
如果说这样的态度还不算明显，当他说到自己班主任是怎么怂恿学生霸凌的，一班的人都义愤填膺起来，这回连之前没表态的都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我靠这什么煞笔班主任啊？她也配当老师吗？？”
“实验中学就算差了点，也不能聘用这种人吧？”
“我可不可以举报她啊？”
“这个恐怕不现实，不过要是转班呢？总有别的班主任不歧视给的吧？”
“我觉得这个还是人品问题，一般老师就算不赞成同，也不会搞这种动作的吧？”
“话说学弟你是不是今晚就要走啊，别走了吧给我们拍拍照呗？”
“对啊对啊你反正周末也不回家是不是，留下来一起玩嘛，主题公园就在旁边还没来得及逛逛呢……”
楚言盛愣了，剩下的故事都没能继续讲下去，就已经鼻尖酸涩，他想过可能一班风气会开放一点，毕竟校内最火的一对西皮出自他们班，但也没想到他们会对一个今天刚认识的陌生人寄以这么大的善意。
好多人过来安慰他，说又不是他的错，安慰他坚持自己，别在乎别人说什么。
楚言盛只知道点头，在他快要哭出来的前一秒，他忽然朝大家鞠了个躬，跑外面哭去了。
许敬连忙维持秩序，说：“大家不用担心，给他单独待一待的空间，他现在被感动了。”
其他想要出去看看的人回过神来，纷纷附和。
苏相辰等了一会儿，才出去找人，发现楚言盛就坐在刚才苏相辰坐过的秋千上，哭是没哭了，就是手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嘴角有一点笑意。看到苏相辰，他用一种很轻快的语气说：“我跟我妈说了，她过生日时我想回家看看，她同意了。”
苏相辰真情实意地笑了笑：“恭喜你啦，一切都会好的。”
***
路婷回来的时候，喝酒喝醉了的人已经纷纷被压到卧室休息了，之前没有参与过做饭，又清醒的人则负责打扫善后，算得上分工明确，这帮人第一个收的就是酒瓶子，但是路婷一看厨房角落的包装箱，哪能不知道这帮小崽子们干了什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苏相辰跟着许敬在露台上春风，许敬仗着上头没人，一只手搭在他腰间，看起来别提多亲密。
X市本来就是南方，气候温和，这个时候即便是大晚上小风吹着，也只有凉快没有寒意。
苏相辰从露台的小杂物间里翻出了一套茶具，还有半袋子茶叶，那是今天买菜买得多，菜市场的大爷送的，不是多好的茶，量也不算多，但苏相辰就是心血来潮想泡一下。
他一边百度，一边操作，学习的技术可谓极快，一开始只是最简单的操作，到后来整套茶艺动作的雏形都给学会了。
许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学懂了——估计不太可能，而且这么烂的茶叶再怎么泡都是那个味儿，没法检验成果，但是这动作看起来还是很能唬人的。
路婷上来了有一会儿了，看到苏相辰倒茶的时候，才走过来笑道：“还会沏茶啊，能给我一杯吗？”
说着她就看到了之前因为角度问题而没有看到的……某只搭在苏相辰腰间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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