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听到裴禹的话有些怔愣，还没想清楚状况就听裴禹继续问道：“一个金丹期都能随意破开的阵法竟然将你困在了里面让你差点魂飞魄散, 你现在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日开始便好好修炼，不许有一丝一毫懈怠。”
楚清这才意识到原来师尊是以为他被人暗算困在阵法中，感受到体内不算稀薄但也运转顺畅的魔元, 楚清扯出一丝苦笑, 问道：“师尊，如果你发现你身边的人是魔族之人你会怎样?”
“魔族?”裴禹眯眼，难道楚清被困在那个阵法中无法破阵而出是魔族捣鬼?不过魔族行事手段一向诡谲, 这样反倒是说得通了。
“这里是我们修士的地界, 遇见魔族自然不用留情, 见则诛之。”
看到裴禹眼里的寒光，楚清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慢慢收紧，“如果那个魔族没有害人的想法, 只是想要……”
裴禹皱眉打断楚清的话, 他没想到幼年如同狼崽子般的小徒弟竟然被他养成了小绵羊，“修士与魔族自万年前便势不两立，不论魔族出现在修真界是想要做什么, 只要他出现就应该做好可能被发现然后被诛灭的准备。”
看到裴禹提起魔族淡漠冷酷的表情，楚清勉强扯唇笑了笑，“是啊，魔族若是出现在修士地界本就应该群起而攻之……”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
“清之。”裴禹看见楚清苍白的脸色已经眼里透出的失落，以为真的是他的身边有魔族伪装成他信任的人害他至此，寒声道：“你告诉师尊，在秘境时你为何会被困在那个阵法之中，可是你口中的魔族做的?”
楚清闻言微怔，半晌后才低声道：“是……”
祭灵护仙阵可不就是他自己布下的吗?而他……现在也正是魔族不错。
裴禹见他惨白的脸色不再多问，而是缓和声音道：“你的境界虽然跌落，但是经脉丹田具无损伤，想必不需二十年你便能恢复元婴修为，所以不用郁结于此而导致产生心魔瓶颈。”
楚清勉强勾起唇，不敢看裴禹说起魔族是冷漠不已的脸，只是垂眼道：“弟子知道，谢师尊教诲。”
裴禹见他似乎很累，于是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师尊明日再来看你。”
楚清点头，第一次希望师尊赶紧离开，他害怕下一秒他便会看出他体内运转的早已并非灵气而是魔元，他更害怕他最仰慕的师尊会在下一刻用刚刚那样冷漠得仿佛只是在谈论蝼蚁的表情看他，让他知道他有多么厌恶魔族。
“师尊慢走。”
看着裴禹关上的门，楚清撑起身子的手似乎突然失去了力量，重重的将自己摔在床上。
琼宇大陆修士与魔族自古以来势不两立，双方见面便是你死我活，师尊厌恶魔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若是让玄云宗内其他人发现他已经是魔族的身份，他便会成为师尊的污点，或许还会有人以此来攻击师尊……
可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想死亡，在阵法里感觉到最后一抹意识即将消散，想到再也不能见到师尊时，他便拼命挣扎起来，他没有挣扎过阵法可师尊却将他救了下来。
每一次都是师尊将他救下，他的性命早已经是师尊的了，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他或许命不该绝呢?
只要不见外人，只要修炼到破虚期便不再修炼，就不会被发现吧?
到了破虚期还有一千年性命，这一千年里或许他能够看着师尊飞升，到时候……到时候他再了结自己的性命，这样既不会有人用他来嘲讽师尊，他也能够再与师尊相处那么久，这才是双赢之法。
楚清闭着眼，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等到师尊飞升他便会自行了断，绝不会让任何人看穿他的身份。
*
十年一晃而过，这十年过得异常平静，裴禹待在逍遥峰继续研究从各处收集而来的古籍，而楚清则一年也不见得会出现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
裴禹开始还对楚清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好奇，后来想到他跌落的境界以及在秘境里的遭遇便也不再多问了。
这天，裴禹正端着一碗灵米粥在喝，粥是楚清刚刚送来了，若是以往，他一定会看着裴禹喝完然后撒一通娇问他好不好吃才会依依不舍的离开去修炼，然而现在他却只是将粥放下，说一声师尊慢用便迅速退了出去。
【你不觉得楚清的改变太大了?】
裴禹津津有味的吃着用来搭配粥吃的点心，系统的声音蓦地在脑海里想起。
【男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裴禹不以为意道，【何况那时候他在秘籍也受到了打击。】
【所以你才更应该问出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境界跌落的这么快啊。】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系统见裴禹混不在意的样子，不由道：【你难道对他没有一点感情?长辈对晚辈的感情都没有?】
【不管我对他有没有感情。】裴禹放下手里的粥，淡淡道，【我都会尊重他个人的意愿。】
系统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知道楚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它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它才一直缠着裴禹让裴禹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让自己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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