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碰到时,柳意绵移开手,放到了膝盖上。
柳山抓空,讪笑一下缩回来,也没往心里去。
“爹,我没钱。”柳意绵静默片刻,如是道。
“怎么可能没钱呢?你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吃饱喝足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还新的很,说明也是刚做的!”柳山急眼了,抓起柳意绵袖子的布料,跟他辩解。
“可是阿爹,这是季哥买给我的。”
“那姓季的不是你男人吗?你男人的钱就是你的,你这傻孩子,怎么脑袋转不过弯来!”柳山气急败坏道。
“阿爹,当初你将我卖给牙子,如今卖身契还在季哥手里。你生我养我,我依旧叫您一声爹,可却再不是柳家人了。”
“你!”
柳意绵惨然一笑,站起身,指着身上的衣服,“这人是季哥的,衣服也是,我没有钱。”
“阿爹,我什么也没有了。”
“不肖子!你这是在狡辩!”
柳山只当柳意绵不想给,气的拍桌而起,指着柳意绵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白眼狼,我生你养你多少年,如今不过是开口向你要这么点钱,你都不肯给!养条狗都知道冲我摇尾巴,你呢!你连条狗都不如!”
柳意绵本来就已被勾起了伤心事,柳山这最后一句话,像一记重击,砸的他倒退数步,差点站不稳身子。
“阿爹……”
他心中悲痛欲绝,颤巍巍地喊柳山,却只换来柳山暴跳如雷的怒吼。
“滚!给我滚!我没你这个不肖子!”
一@夜宿醉,柳山头痛欲裂,此时怒气上涌,更是急的脑袋犹如针扎一般难受,他呻@吟一声,扶着桌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尤桂枝扶住柳山,紧张问道:“你没事吧?不然我去煮点醒酒汤?都让你少喝点酒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吵什么吵!睡一觉就好的事,谁知道这兔崽子会回来!气得我脑仁疼,我要回屋里去躺会,你给我把他赶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了。”柳山恶狠狠地说完,揉着脑袋,哼哼唧唧地回了房。
柳意绵还杵在那,人没缓过来,看着柳山的背影逐渐远去,小脸煞白煞白。
尤桂枝一改之前热情和气的神色,朝柳意绵呸了一口,嫌恶道:“哥儿就是上不得台面,比不得男人,连你幺妹都比不过!没听到死鬼的话吗?滚滚滚,别脏了我这的地!”
尤桂枝撕破脸皮,也再懒得做样子,看柳意绵还不动弹,顺手就从旮旯堆里摸了根扫把,朝柳意绵身上打去。
那扫把是竹枝捆成的,又细又韧的竹枝打在身上,迅速留下红痕。
柳意绵痛的缩手,倒退了好几步,却被门槛绊倒,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但他咬牙强忍着,不想在尤桂枝面前哭出来。
被这么一闹,柳成荫也没了胃口,放下碗,推开凳子起身,人刚要走,察觉到身后的视线,转头看向门口跌坐在地上的柳意绵。
兄弟两个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柳意绵心头一颤,只以为柳成荫要过来为他说话,刚张口喊了声大兄,柳成荫已颇为厌烦地转身走了。
“大兄……?”
柳意绵心口骤痛,死死地攥着胸前的衣服,再也控制不住蓄在眼眶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在手上。
“哦你看成荫不替你说话,你难过的哭了?你还有脸哭?刚才是谁说自己不是柳家人。”尤桂枝挥舞起扫把,枝条末端扫在柳意绵的手臂上,一下就红了一片。
“那你都不是柳家人了,成荫又怎么会为你说话呢?你再不走,我手上的手把可就不留情了!”
柳意绵用力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他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深深地看着尤桂枝,那双眼睛又大又圆,应是漂亮的。
可就是这双漂亮的眸子,此时却写满了仇恨。
尤桂枝头次在面团似的柳意绵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神,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什么看!快点滚!”
尤桂枝又抬起扫把,不过这回柳意绵没再让她得逞了。在扫把拍下来的那一刻,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尤桂枝的手腕,用力甩向了一边。
哥儿毕竟不是女人,尤桂枝又没防备,被柳意绵的力气带的整个人朝旁边倒去,肩膀正好摔在门框上,疼得她龇牙咧嘴,连声呼痛。
扫把脱手掉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敢!”尤桂枝捂着肩膀喊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柳意绵挺直腰杆,俊秀的脸上毫无表情,“你是我的谁?又凭什么打我?”
柳意绵看也没看尤桂枝,走进屋里,收走了桌上的月饼,没理会尖叫的尤桂枝,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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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绵申时才到的家。
哪怕是擦干了泪,眼眶仍是红的。
“怎么回事?被谁欺负了?”季唯乍一看到,吓了一跳。
很快就看到柳意绵手里提着的月饼盒子。
除了其中一盒已经拆开,另外一盒原封不动,再看看柳意绵这伤心的模样,季唯又怎会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一拍脑袋,脸上全是懊恼。
“是我没考虑周全,竟让你一个人回了家。”
柳意绵默不吭声,跟在季唯后头进了屋。
季唯按着他在凳子上坐好,“你跟我说说当时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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