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兄,你是哪里人士?斛卞宗,之前似乎从未听过呢?”
寒祁未料到他会突然开口,对他的问题更是始料未及,心中生出几分紧张与错愕,微微平复后,语气淡然应答:
“上京城。至于宗派见笑,小宗派名不见经传。”
林轻舟强忍笑意,什么斛卞宗,分明是胡编宗,伪造身份时能不能走心一点。
看寒祁应答自如,林轻舟继续缓缓开口道,“上京城吗,我有个同门师弟,也是上京城人士,说来也巧,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与你一样用袖里乾坤的师弟。”
“他姓寒,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林轻舟故意拖长尾音。
听林轻舟又提到自己,寒祁平滑如镜的心湖,微微起了一丝丝涟漪。
林轻舟是如何厌憎他这个师弟,他已经在林轻舟吞食明讹草之后,了解得彻彻底底。
若是让林轻舟知晓他这段时间的欺骗接近,只怕对他的嫌恶更是有增无减。
寒祁藏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很遗憾不认识,我没有姓寒的朋友。”
声音平稳无波,但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不安。
林轻舟一直凝神谛听,自是察觉出来了。他心中暗暗偷笑,就是要让你紧张局促。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继续道:“原来如此,或许有朝一日我可以介绍你们结交。”
寒祁闻言,悬起的心微微回归原位。
林轻舟定然不可能去清虚剑宗找他,客套话罢了。
但他心底又忍不住生出好奇,想听听林轻舟在别人面前,是如何评价他的。
寒祁:“在你心中,你那位姓寒的师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轻舟微愕,原本他是想给寒祁挖坑的,怎么转眼就把自己也坑了。
这让他如何应答是好?
在他心里,寒祁似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令人讨厌了....吧?
上次得知计燃的一条手臂被废后,他被愤怒驾驭理智,才说出那样伤害寒祁的违心之语。
但是,现在当着寒祁的面.....
半晌,林轻舟面色滚烫,沉默不语。
寒祁微微屏住呼吸,注视着心上人的背影,默默等待着静谧夜色中他的回答。
心跳微快,有几分期望,又有几分害怕。
林轻舟收回枕着的手臂,脸埋进被子里,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除了长得还行,其他哪里都不行,反正就那样。”
声音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不甚清晰。
寒祁裹着被子,轻轻地凑近几分,“嗯?”
温热的鼻息,瞬时扑上林轻舟的后颈,耳后根。
夜间空气清凉,突如其来的暖意便立时深透入骨。
他浑身一瞬酥软,虚软无力。
脑中是一片空白,如同漂浮在行云之上,失去了所有的重量。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他有点害怕。
偏偏寒祁凑得更近,不依不饶地追问:“是哪样呢?”
扑到耳后的热气更甚,林轻舟浑身酥软无力,骨头架子都快软了。
他的身体往外轻轻地挪了挪,羞愤不已,干脆道:“是个蠢货,白痴。”
寒祁错愕不已,略有不满:“他哪里蠢了?”
林轻舟咬牙切齿:“从头到脚都很蠢。”
听林轻舟语气,寒祁讪讪地缩回到原来的位置去,唯恐惹得他心生不快,连声附和:“嗯,他确实很蠢。”
他又蓦地记起,以前听闻林轻舟说他“器大活差”,曾认真翻书查阅不见该词的解释,时至今日他也没弄懂这四字是何意。
不如改日向他请教一下?
半晌,林轻舟身上那种不适感才云消雾散般,渐渐逝去无踪。
细细想来,这是他第三次与寒祁躺在同一张床榻上。
一次是在白狐洞为神志不清的寒祁疗伤,一次是在上京城寒府与寒祁同榻而眠一晚。
前两次都是因为做任务而迫不得已,期间都发生了强烈肢体冲突,都是以两人衣裳凌乱而收场。
当时他有多气愤恼怒,现在回忆起来便有多脸红耳热。
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与寒祁也会这般心平气和地躺在一处夜话,没有半点情非得已。
不知不觉间,月至中天,夜色已深。
室外的草叶木丛间的虫鸣声似乎也弱了不少。
许久,两人之间静谧无话。
身后传来寒祁绵长的呼吸声,林轻舟想着他大抵已经入睡,也轻轻合上双目,试图睡去。
不知过了有多久,许是半盏茶功夫,许是更久。在他呼吸清浅,睡意悄然而至时,脸颊上忽的被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事轻轻的一碰......
林轻舟紧闭双眼,但睡意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布料摩挲声,随后,再无一丝动静。
林轻舟再无一丝睡意,脑中记忆的闸门被猝不及防被打开,七零八碎的回忆便像汹涌而至的洪流一样,势不可挡。
脑海中越想越乱,一时闪过仙剑盛会试炼时的画面,寒祁拥着他,吻去他眼角的泪珠,柔声细语地告诉他,以后一定会对他好;
一时晃过,被硬拖进西川秘境为殷昔白找曲魂盏时,寒祁那冷漠无情的眼神;
一时又记起,苍溪城的风雪夜,寒祁站在屋顶上送给他,最后却被他随手一扔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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