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信心的问题，”并没有被安慰到的林九愁眉苦脸，“死者复生不管怎么看都太奇幻了。唉。”
但是再纠结也没有用, 林九稳了稳心态，敲了敲病房的门。
里面一片寂静。
林九一愣，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心里一急, 下意识地就推开了门。
赫然见到窗口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 正在手忙脚乱地往窗子外爬, 正是秦栖寒。
林九愣了一秒。这里可是八楼！他不会想要跳楼吧？林九脑袋一懵, 几步冲上去, 一把拉住那人：“秦栖寒！你他妈做什么傻事呢？”
“我东西掉下去了，我就试试够一下，我……”秦栖寒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 突然呆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林九眼睛一眨不眨, 手微微颤抖起来。
林九这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事, 一下子有些慌乱：“我我……别怕, 我就是回来看看……不对不对，我是……唉。”
唉, 他明明在任务世界里什么都不怕的，偏偏此时此刻，感觉自己话也不会说了。
果然面对真正在意的人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林九心情有些沮丧。他轻咳一声，有点不敢看秦栖寒。
下一秒，林九却感觉自己被整个人抱进怀里。林九有些惊讶的抬头。
“林九，九九……”秦栖寒声音哽咽，把林九整个人揽进怀里，肩膀微微颤抖。林九觉得脖颈处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落。
秦栖寒在哭。
“九九，你来看我了。”
“我好想你，九九……”
林九愣了一会儿，抬起手，也轻轻搂住秦栖寒。
“嗯，我来看你了。”
.
世界上的美人千千万，各有各的不同。
这一刻，系统有些理解林九说他觉得秦栖寒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大哥哥的原因了。
此刻秦栖寒坐在桌边，冬日柔和的阳光洒在他一身白色的毛衣上。他容貌俊朗，眉眼温和，发梢微卷。常年的卧床让他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有些瘦弱，但是他坐在椅子上时依旧保持着脊背挺直，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他良好的教养，贵气天成。
系统想，原本听林九的描述，它还以为秦栖寒会是个沙雕的倒霉孩子呢。没想到真人却与它想象的完全不同。
秦栖寒浅浅笑着，脸上却挂着犹未干的泪痕。他专注地看着林九，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的眼睛很亮，看着林九的时候很专注，好像再也看不到别人一样。
面对林九突然的“死而复生”，秦栖寒一句也没问。
秦栖寒的反应让林九从之前的不安中恢复过来。林九现在想想自己之前的表现，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有点傻。
林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动作自然的拿起桌子上的苹果，问道：“给你削一个？”
“嗯。”秦栖寒浅笑，眉眼温柔，窗外的阳光给他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暖意。
林九拿起苹果开始削，心中却忽然涌起一股伤感。
高级通行证的时限只有七天。七天之后，他就要离开了……
他不想走。他多想这七天无限延长，让他待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走了，秦栖寒会不会伤心？
秦栖寒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见好像比自己不幸离世之前更瘦了。
他不忍心让秦栖寒再眼睁睁得看着他消失一次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规定如此，他必须要走。
而且他还需要继续做任务，给秦栖寒汇生命点。
林九削好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盛在碗里，给秦栖寒端过去。背对着秦栖寒切苹果的时候，林九轻轻抽了抽鼻子，眼尾有点红。
系统没有出声。它不忍心打扰此刻的氛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九。
林九把苹果端给秦栖寒，秦栖寒插起一块，凑到林九嘴边柔声道：“张嘴。”
林九咬掉苹果，怔怔地盯着秦栖寒看。
突然他叫了系统一声，声音微颤：“咸鱼，我想要告诉他真相。”
“真相？任务的事？”系统吓了一跳，“九九，你可别做傻事！和非咱们体制内的人泄露任何相关内容，会受到严厉处罚的！”
“……我知道了。”
“九九……”系统也有点忧伤。
林九看了秦栖寒一会儿，轻轻开口：“秦栖寒，我……我可能陪不了你太久。”
秦栖寒插苹果的手一颤。
他勉强笑了笑：“没关系的，九九，哪怕只看到你一眼，我也很开心。只要你过得好……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我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林九垂眸说道，“在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唉，你就当那里是地府吧。我只是一只偷偷跑到阳间看你的鬼魂，时间到了，就要走了。我知道这个很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我都信。”秦栖寒站起来，轻轻抱住林九。
林九浑身一僵。
秦栖寒把脸埋在林九肩上，哽咽道：“九九，能不能让我多抱抱你。”
“……嗯。”
“我想听你叫我哥，九九……能不能再这样叫我一次？一次就好……”
“哥。”
此刻林九哪里还舍得拒绝他？
何况，林九私心里也想一直拥抱他啊。
林九鼻子一酸，喃喃道：“哥，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生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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