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子慕颔首，收回手轻声道：“身体可还好受？”
叶云泱想要起身，却被有琴子慕一手按住，他轻摇了摇头，道：“躺着吧。”
“师父....”
叶云泱似乎有许多想说的，但是开口，却始终只有这两个字。
有琴子慕了然，温声安抚：“无事，为师都知道。”
顿了下，他又道：“师父在南海寻到了龙族踪迹，届时便可除你体内魂识。你此次回宗门后，好生养着身体，待师父归来。”
叶云泱喉间干涩，点头低低应了声“嗯”。
师父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不是真正的叶云泱。但是师父没有戳穿，甚至还待他这般温柔。
叶云泱垂下眸子，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抢走了属于真正叶云泱的很多东西。
有琴子慕抬头，温柔揉了揉他的发顶，然后对着沈述安等人道：“安安，你带他们出去，为师有些话要对阿云说。”
沈述安应道：“是。”
话落后，便扣住杜君赫的手。
杜君赫：“老...”想要暴粗口却督见沈述安沉下的神色，即刻改口：“我的腿伤没有这么严重....”
沈述安没有搭话，却也未松手。
杜君赫见状，也只能闭嘴任由他扶着自己出去。
楚辞谙立在原地没有动作，他脑中还是师祖昨夜的那句话。
“因为他，是为你而来”。
他想了一夜，还是没能理解师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45章 这就是调戏
房中安静下来, 有琴子慕稍稍侧眸，浅色眸子对上楚辞谙。
微抬下颌，眼露询问。
楚辞谙犹豫一瞬，眸光划过一旁的师尊。师尊微微侧头, 也在等他说话。
迟疑下, 楚辞谙开口后的话变成了：“师尊若是想吃什么, 可以告知弟子，弟子去做。”
叶云泱眸子亮起, 明明已经辟谷不知饥饿, 可他却似乎感受倒了饿意，甚至还咽了咽口水。
眸子小心翼翼的看了有琴子慕一眼，见他神色未变, 心中一喜。道：“你就做你拿手的便好。”
上次吃过的味道还能回味起来，与上次一般也可。
楚辞谙轻轻勾起唇角，低声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房门‘咔吱’被轻声关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
有琴子慕看着自己这个爱徒嘴角不自觉升起的笑意，轻叹一声，道：“你这徒弟倒是改变甚大。”
叶云泱回过神来，垂下目光轻声道：“因为封印破裂, 所以被限制的体质得到了改善。”
叶云泱已经决定了，若是有琴子慕问他身份之事，那他便把真相告知他。他虽不知云雾仙尊是否已不在这世间，但至少也做到了问心无愧。
有琴子慕将他微凉的手放进被褥中，浅色眸光看向一旁打开的窗户。窗外的树枝延伸自窗旁, 满枝的枯黄树叶。
他像是看向了很远的地方，声音也变得飘渺。
“可便是你这徒弟, 才让你的身体垮得如此之快。”
叶云泱心猛的一跳，抬眸看着有琴子慕，唇动了动，却是未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但是就是下意识的想要否认。
怎么可能与楚辞谙有关呢？被魂识影响折磨楚辞谙的不是云雾仙尊吗？
“你体内魂识是魔尊留下，楚辞谙体内的妖族封印之间有一道符文。撰写出这道符文的人曾是仙门中人，但后入魔，沾染了魔气。”
顿了下，有琴子慕接道：“你用自身灵力给他断脉重塑、滋养体脉，便已是对自身有损，又与他时常接触，更受影响。久之，身体便不能压制体内魂识。”
叶云泱心渐渐沉下。
所以，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因为楚辞谙将云雾仙尊的身体拖垮了。
难怪，他才过来之时，脑中杀人的念头极为强烈。
“那，他是死了吗？”叶云泱声音嘶哑，很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
有琴子慕默了片刻，才缓声道：“未亡，只是不存于这个世间了。或许，那个地方，算是他的一片净土。”
这话像是醍醐灌顶，让叶云泱猛地清醒。
他脑中记起一段似乎很久远的记忆。
他曾经在遥望殿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中的人与他长相一般，行为却稍显笨拙不适。他不爱笑，与父母、大哥的相处也显得疏离。
对应上有琴子慕的话，会不会，云雾仙尊与他互换了世界？
他成为了云雾仙尊，而云雾仙尊成了他！
“那我.....”
“你是我的徒弟。”
有琴子慕打断他的话。
窗户有风吹进，吹乱了叶云泱垂落脸侧的发。
有琴子慕抬手，窗户合上。他理顺叶云泱的发，眼中的愁态散去，剩下怜惜。
“大千世界，有许多的‘我’存在。虽是个体存在，但其中必有关联，皆有因果。你替阿云承受一切或许是因，安安、阿君、小昂、阿笙与我，或许能成为你的果，亦是你的家。”
叶云泱心中温暖，一股涩意涌上眼眶。藏在被褥中的手握紧，第一次真正觉得安定下来。
有琴子慕手拂过他的眼角，温柔笑道：“你身体虚弱，回宗门之后听安安话好生养着。为师既日便要去南海，寻救你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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