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这样。
……
回过神的时候，景寻已经开始向人群之外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对还包围他、问他问题的众人说：“我去个洗手间。”
彼时他们还在集体等待着警察叔叔在主机电脑上取证，谁都不能走。
但等待的途中去厕所也是正常的，学长学姐们自动给景寻让路，没有人注意到正逐步靠近沈逸烬的景寻，突然冲他的长腿先生眨了眨眼睛。
光是眨眼睛还不够，景寻还小幅度地扬了扬下巴。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迈开步子向外走。
来到了走廊上，外面看热闹的同学早在警察来之前就被学校疏散了，已经临近晚上九点钟，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景寻的脚步声。
他转过转角，果真去了趟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伫立在墙边，景寻走了过去，紧接着就被人环着腰身，带到了走廊外的楼梯间。
削瘦清秀、弧线优美的下颌被摸了，沈逸烬问他：“小寻没事吧？”
“什么事都没有。”景寻轻笑了一下说。
光线幽暗的楼梯间内，他跟沈逸烬靠得极近。
景寻低声说：“还得谢谢先生，让我进组参加这个项目。”
沈逸烬：“小寻生气了？”
景寻：……？
先生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跟霍教授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景寻也知道老教授不是那种溜须拍马的人。
这种时候如果不是利益相关，他怎么可能会去问沈逸烬的意见。
所以几乎是瞬间破案了，沈逸烬就是他们这个项目的幕后投资方。
但他以为沈逸烬至少会解释下……比如让他进组是霍教授的主意，与沈总本身并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巧合……
说起来，自己进组的时候跟沈逸烬也真没有很熟啊！
如果不是先生此时的反应，景寻还真以为项目虽然是沈总给的，但要他进组也只是霍教授的意思……
“确实是霍老的意思。”
昏暗的感应灯下，沈逸烬半张俊脸都隐藏在黑暗里，同样昏暗不明。
他说：“我也的确没跟他提过你。”
景寻：“……”
景寻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瞪大了些，他组织了下语言：“但先生知道，这种难度的项目教授一定会想到我，是吗？”
沈逸烬顿了一下，才说：“嗯。”
“……”
景寻轻轻吸了口气，不确定地问：“那，先生不会是为了我，才跟科大合作的这个项目吧？”
他心想不会吧不会吧，沈逸烬不会是为了给他一份工作就跟学校搞了个合作吧……
没想到又沉默了一瞬过后，沈逸烬反问他：“如果我说，就是呢？”
景寻：“……”
对上对方一双深邃的眼眸，景寻不禁考虑到——
首先，先生不会开玩笑也不会说情话。
其次，看样子对方也不像是会刻意撒谎给自己身上揽功的人……
所以先生说的，就是真的。
……
也没用景寻思考太久，沈逸烬就已经率先给他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他刻意分了个小项目给科大，的确是为了景寻。
那时候他调查了景寻的家事，大抵知道他正缺钱，但分这个项目出来却不是为了救济和提供机会。
他是在那场招聘会上无意间见到了景寻的表现后，开始对景寻的实力感到好奇。
沈逸烬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软件编程，了解的所有知识都是靠自学，因为他深信在未来软件和芯片才是核心竞争力，所以才回国创办了伊威科技，同时广纳贤才，沈总向来很看重这种科技型人才。
而伊威和旗下的子公司手上堆积的项目不计其数，拿一个小的项目出来做个测试也无伤大雅。
虽然那时他连景寻对这些项目是否感兴趣都不知道。
也虽然，他需要支付的报酬，除了要支付参与项目的导师和同学的薪水和奖金外，还要另外给学校建一座专属的科技楼……
不过反正也是要捐的。
沈逸烬在这方面出手相当阔绰。
景寻：“……”
这……
再次被沈逸烬的大手笔给惊到了，所以大佬的格局都是这样的吗？
还是只有先生是这样的……疯。
“不过……”沈逸烬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响起，他突然说：
“小寻令我感到很震惊。”
说话的时候，景寻的腰被人抱住了。
“先生？”
“嗯。”
沈逸烬慢条细理，却言辞恳切地说：“我的小寻原来这么出色……抱歉，我不该低估你的。”
“……”
这是夸奖吗？
景寻略微埋头，说不上被哪句话哪个词刺激到了，他靠近沈逸烬的那侧面颊开始控制不住地泛红。
近距离的接触中，景寻几乎就靠在了对方怀里，感受着对方胸腔强有力的震动，再然后，他听见了沈逸烬发出的，低低的笑声。
笑声不明显，却堪称低沉悦耳。还充斥着一种……可以被形容为愉悦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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