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可怕的选择题！”
“这会非常痛！”
“你的人生可能就不完整了！”
“……”
“所以呢？”古川冷静的反问，“你希望我像你一样哭吗？抱歉，我不是一个爱哭鬼。”
“这和爱哭鬼没有关系！”
“那很抱歉，我并不能理解你的话。”
“我只是——只是！”谢长江低吼了一声，他感觉到有千言万语堵在他的喉咙里，但他就是哑声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明明周围这么黑，只有零零散散不知道从哪里洒下来的光，可是他觉得自己清楚的看到了古川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沉如止水。
谢长江本来不想这样的，他根本舍不得冲着古川发火，可是自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就觉得有一种情绪仿佛化成了双手狠狠的揪着他的心脏，让他痛的不能呼吸。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憎恨命运对古川的玩弄，明明给予了他无上的天赋却让他双手有了这样致命的伤痛。因为他是这样欣赏古川的才华，他曾在无数的夜晚看着古川的比赛视频，兴奋的想着自己和偶像见面会是什么什么样，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理所当然的会愤怒。但是谢长江知道自己愤怒并不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
是因为……
因为……
“你为什么一脸习惯了的表情。”谢长江终于咬着牙关把话说出来了，“为什么仿佛你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无论是生病的事情，还是比赛时候现场发生的骚|动，一切的一切古川都表现的像是一个旁观者那样平淡冷静。
“很遗憾，我的经验并不丰富。”不过死过几次而已，古川如此说道，“我在这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在要做决定的时候，才没有你想要的那些情绪——仅此而已。”
古川给的理由合情合理，但谢长江依旧无法接受，他直觉不对劲。他再进一步逼近了，一句话不过脑直接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是不是认为只要活着，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
古川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口，回答道：“我只是认为如果这是活着的代价，那么我可以接受。”
“可根本就没有人希望你这样活着……活着不是任务啊！”谢长江直接弯身抓住了古川的衣领，他紧紧的近距离的贴近古川的脸，“你为什么不能更珍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失望，写了两天都没有破这个局。感谢在2020-02-15 23:19:22~2020-02-22 22:5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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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六个世界
谢长江屏住了呼吸, 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古川，似乎想要在这漆黑之中将他的所有神情尽收眼底。只是无论他多么用心的去看, 这一刻房间里的光亮突然敛去, 眼前除了黑暗就只剩黑暗——他什么都没有看见，甚至连古川的呼吸声, 他都听不见了。
关的并不严实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了，大片大片的月光洒了进来，重新将那昏暗的光明送了进来。伴随着清冷的夜风, 谢长江的呼吸渐渐缓过来了，他深深的看着古川——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迎向古川的脸。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被扒开了内心而显得空荡荡的古川, 会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古川，会看到一个满是倦容一身疲惫的古川……这样的古川都没有出现，落入他眼中的古川依旧是他所熟悉的古川。
眉宇淡然, 面如皎玉。
但此刻的古川又与之前好像有些不同, 他扬起了一抹微笑, 话语轻轻的落在了谢长江的耳边：“我从来都没有不珍视自己。”
谢长江猛的看向他。
明明这间房的地理位置特别的高, 周围也没有什么树林, 但此刻谢长江却觉得窗外传来了沙沙的树枝摇曳的声音。就像是在暴风雨中胡乱挥舞的枝桠, 抽打的声音仿佛带着刺。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对自己的行为完全负责，对自己的生命亦如此。”
“……”
“我没有挥霍我生命的任何一点时间, 从今往后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古川缓缓的说道，“我想与其纠结在手术的这件事情上面, 不如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手术之后——与病痛告别之后，我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谢长江渐渐被带动起来了，他张了张嘴接话道：“……比如？”
“比如去旅行。”古川浅浅的笑了一下，“之前因为要定期复诊, 双手不太方便，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外面的世界。手术之后抛开了这些病痛，我想，我可以出去走走了。”
“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古川回答道，“可能会一直往北走，我想先去北方看看雪。”
谢长江的心渐渐松了下来，原本强势的禁锢在古川头两侧的手也收了回来，他缓缓的靠在了古川的身上，然后挪动了一下身体，在古川的身边躺下了。他又变成了那个暖呼呼的人形暖炉，软软的贴在了古川身边了。谢长江靠在古川身边，也跟着他一起畅想了起来：“如果往北边的话，我想去北极，拥抱北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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