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地有点滑……”拽了两下衣服,孙县令转过了身,他强迫自己只看向前方,所以脖子有点僵硬,“不知道剿灭了匪寨的壮士何在?”
孙县令当然看见季寒素了,但他看季寒素太年轻了,长得也太无害了,以为这是壮士的子侄之类的。
“在下便是。”季寒素一笑,上前一步。
“嘶——”孙县令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还是刚才那个原因,太年轻,看起来也太瘦弱了,虽然是比文人壮实,但不是那种膀大腰圆,肩膀能跑马的,一般意义上的英武大汉,“那不知,其他英雄在何处?”
“只有小人。”
“……”孙县令第二反应,更不信了。那种雄壮的大汉一个人都不可能剿灭了匪寨,更何况季寒素这么单薄的一个人,“能剿灭卧牛山匪寨,必然是当世的豪侠,但是……”
“县尊大人,您说要杀谁,我自去给你将人杀了,将头拿来,您看如何?”
孙县令皱眉,这时县衙中的其他人也缓过劲来了。周捕头立刻就在边上大喊:“狂妄!”他向孙县令拱手道,“县尊大人,这地上的确实乃是卧牛山的大头领胡拔山、二头领刘震海、三头领……”他把那些人头都细数一遍,卧牛山有名有姓的盗匪八成就在这了,“但靠他一人必是做不到的,这人怕是见着几位不留名的豪侠灭了匪寨,这才割了人头前来领赏!这小子,你也不用夸下海口说什么去杀谁,你若是能打得赢我,也算是你有些本事!”
周捕头讲了一通,周围差役、书吏,还有上头的孙县令都纷纷点头。
“行。来吧。”季寒素站在那,一脸淡定。
周捕头先是朝前走了一步,突然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窜到了季寒素跟前,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嘭!”
两眼发黑,金星乱冒,鼻酸流泪……
周捕头缓过劲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蹲在地上,脸上湿漉漉的,都是鼻涕和眼泪。
“我方才打的若不是周捕头,那这一巴掌下去,能把人的鼻梁骨直接打折,且刺到脑髓里去,让人毙命当场。”季寒素站在他身边笑嘻嘻的说着。
一切发生得太快,眨眼前众人还以为周捕头必然要把这小子揍得屁滚尿流,眨眼之后,周捕头就蹲地上哭得稀里哗啦了。
季寒素那嬉笑的模样,平稳的声音,都让人忍不住养了一口唾沫,大气也敢出。
“啊!”周捕头自然是不甘心,虎吼一声,站了起来,刚要出拳头,脚下突然一个不稳,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刚才那什么鼻梁骨刺进脑髓听起来太玄乎,但现在他们看出来了季寒素是真的留手了,他的手垫了一下,周捕头的头才没直接磕碰在石板地上。
“只打一个,怕是诸位也还是不信的,干脆都来吧。”季寒素摆摆手。
其实孙县令是信了的……但其余捕快还是不信的,且看看周头儿那样子,都觉得“这小子也太狂了!”“且得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县衙大堂一时成了演武场,不过不到一时三刻,上场的捕快就都倒了,且还让季寒素叠在了一块,周捕头就垫在最下头。
而季寒素……这脚都没挪动几步吧?
孙县令瑟瑟发抖,这时候不信也得信了,下面这位貌似温和的男青年,真有那个本事剿灭匪寨。
其实要季寒素来说,这些捕快们膀大腰圆的是有不少,但多是吃多了养出来的肥肉。
劈山县虽然有个卧牛寨,但官匪之间多年相安无事。老百姓都知道,寻常人被劫了,那就当没有这个人了。富户被劫了,若是家里要紧的人,那盗匪说多少,他们给多少,人倒是一定能平安回来。
县城看似太平,实则已经腐烂至极。
至于原剧情里的卧牛寨,却是以一种很可笑的方式被解决的,他们打劫打到了来劈山县买新奇物件的世家子弟身上~劈山县这种穷乡僻壤是很腐烂,但这个王朝的总体还是健康且向上的。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自小习武,带着的护卫也都是精锐,把卧牛寨的喽啰给打了个稀碎,扔进了大牢。
卧牛寨的几个头领自大惯了的,下山寻那些世家子弟的麻烦,也让人家给料理了。余下的卧牛寨山匪虽然还想继续守着地盘过日子,但那之后,各种大佬到劈山县来来去去,盗匪实在做不下去,也就此散了。
季寒素还是那两天在野地里埋伏考察时,才从剧情里扒拉出来了这么一段原剧情的前因后果,卧牛寨在原剧情里甚至连个山寨名字都没有,就只有“山中盗匪”这四个字的代称而已。
可原剧情里小丑一般的人物,放到现实中就是一条以人性命为食的肥硕蚂蟥。至于如此废物的卧牛寨怎么在几十年前能硬撼官兵,那就得问几十年前的人了。
在劈山县县衙一代一代延续下来的捕快这些人,也就仗着身高体壮外加一身官皮,干些欺辱小老百姓的事情而已——找方卓远麻烦的恶霸就姓周,与周捕快是亲戚。且这伙人说没有和卧牛山私下里有勾结,季寒素是必然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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