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死人！是天煞的军队吗？”
“不是天煞的军队，那是……”
水镜前，林海中，沈渝州拧眉看向封启，朗声道，“九皇子殿下，你私自囚禁皇族，将众多武将炼制成活死人，犯下滔天大罪，天理不容，今日我和陛下定要将你击溃，让你在天下人面前认罪！”
他的声音透过水镜传到三十五城的百姓耳中，引得众人瞪大眼睛，一片哗然。
半晌，讨论声陆陆续续响起。
“那个人竟然是九皇子殿下？！”
“怎么会变成那般模样？”
“囚禁皇族……把士兵炼制成僵尸……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水镜是相互的。
三十五城的人能够看到俞木这边的情景，俞木自然也能看到他们的反应。
这正是他想要的。
也是他的计划——在百姓面前彻底揭露封启的恶行，并借此机会让封狱被众人接受。
“你们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封启凌空而立，脚下黑雾弥漫扩散。
他微笑，“不过事到如今，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封启目光落在封狱身上，“三皇兄，你可敢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俞木皱眉：统子，封启哪儿来的自信和小和尚单挑？
【他可能觉得自己已经很强了吧！】系统分析，【也有可能是觉得自己赢不了，直接放弃了……】
“可以。”
封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俞木抓住他的手，提醒，“小心他用阴招。”
小和尚弯起眼睛笑，捏了捏俞木的掌心，“放心，他打不过我的。”
遮天蔽日的黑雾将封狱和封启笼罩在内，树林里刮起阴风，晴朗的白日乌云密布。
没过多久，黑雾便散去，露出封狱的身形，而对面的封启则浑身颤抖着，面具碎裂，露出满是漆黑花纹的脸，他伸手捂住，爆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啊啊啊——”
肉眼可见的黑影从他体内流窜而出，将他从头到脚团团包裹，而后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皮肤，血肉，直到只剩一具白骨。
惨叫戛然而止，封狱落地，僵尸军队随之停止了攻击，武将们相互扶持站立，水镜前的百姓倒吸凉气，满目震惊。
半晌，沈渝州恢复冷静，提气高声道，“九皇子殿下以肉身吞噬恶鬼，将自己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此次交战便是自食恶果，遭到反噬，如今尸骨无存，就是他该承受的报应！”
他说话向来有力，王朝百姓听到他这么说，先是怔楞，接下来便纷纷开始了对封启的唾骂，并高呼陛下万岁，第一次对封狱显示了他们的忠诚。
水镜中传来的声音回荡在整片林海，沈渝州带头，天师和士兵纷纷单膝跪地，对封狱低下了头颅。
小和尚站在原地，有些呆愣。
他能够感觉到眼前的人对他都是真心的。
不再是完全的恶意。
这些曾经憎恶他的人好像终于开始接受他了。
耳根有些发热，小和尚抿了抿唇，心跳加快了些许，需尽力压制才不至于失态。
他转身去看俞木，发现男人也跟着跪在了他身边。
“不用不好意思。”看出封狱的窘迫与不自在，俞木拉过小和尚的白净的手，吻在手背，对他认真地说道，“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封氏王朝欠封狱一个理解。
今天，便是偿还。
封狱唇线绷直，然后蹲下身，抱住了俞木，下巴压着男人的肩膀，吸了吸鼻子，眼睛微红。
“俞木，以前我总说我不在乎这些。”他的声音很闷，“可是今天我发现，我喜欢这种感觉……”
真的，非常喜欢。
被人理解，被人认同，不再孤身一人，不再背负成见。
哪怕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也是快乐的。
“喜欢这种感觉没有错。”俞木轻抚他的后背，温声说，“每个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要走入这个世界，走进人群，当你通过努力得到了别人的认可，你就会很开心，很温暖，就像现在……”
他打趣封狱，“是不是又想哭鼻子了？”
“……放屁。”封狱别过脸，“我才没哭。”
俞木笑的不行。
*
归顺封启的天师并没有得到很重的处罚。
沈渝州将他们聚集到一处，进行训话，而士兵们则是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俞木看到封启堆在地上的白骨，多少有些感慨。
他拉了拉小和尚的衣角，提议，“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封启虽然自食恶果，可到底和你有些血缘关系，要不，你给他念一段佛经吧，也算是对他的超度。以免他变成鬼作恶。”
封狱如今看开了很多，也学会了尊重俞木的意见。
他点点头，带着俞木走到封启的尸骨前，双手合十，薄唇轻动，闭目摒弃杂念，替封启超度。
半晌，一缕细小的黑雾从白骨里钻出来，逐渐聚集，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形状，看着像是人影，俞木皱眉。
【宿主！快躲开！】
系统的提醒终究是晚了一步。
只见那如食指大小细瘦的人影划破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俞木裸露的右手上，迅速渗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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