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季节里唯一可以获取温暖的暖宝宝, 烫的后背泛上一阵痒意，裹着柔软的羽绒服存着热度，罗槿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忍不住心悸, 仿佛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空落落的座位, 心跳的速度愈加强烈，握着笔的手忽而松开, 墨笔慢慢地滚到了地面。
整个人就好像失了魂一般。
坐在前头的明栩弯腰捡起笔, 放回到罗槿的桌面上, “槿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不知道, 总感觉有不详的预感。”红色的卷毛许久未剪, 长度刚好遮住了眼睛，显的更加焦躁不安。
“你该不会是担心砚哥吧？”明栩拍拍他的肩膀，“好人不长命, 祸害遗千年，放心。”
这时, 罗槿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罗槿紧绷着唇按下接听键, 不安的预感汹涌袭来。
“您好，请问是华砚先生的家人吗？”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女声。
罗槿与明栩对视一眼后回答：“我是。”
“是这样的, 华砚先生今早十点左右出了一场车祸，现在正在镇南医院抢救, 您有时间来一趟吗？”
车祸二字一出，罗槿紧握在手中的手机瞬间滑落, 幸好被紧盯着的明栩接住了，重新塞回到他手里。
罗槿吓到眼眶泛起了红色，强颜欢笑不肯接受现实：“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今早他出门前还和我打招呼, 怎么会出车祸呢？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其实没有车祸对不对？”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们可以理解，华砚先生如今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着……”
电话里后面说的话罗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去，满脑子都是华砚孤零零躺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模样，清澈的眼睛里盛着眼泪，甚至一度快要昏厥过去。
“我现在就赶去医院。”罗槿挂断了电话，不顾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径直跑出教室，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
讲台上讲课的刘老师脸色气的涨红，跟着跑出教室大喊：“罗槿，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你给我回来！”
明栩也赶紧跑出教室拉住刘老师说：“刘老师，砚哥他出车祸了，如今还躺在医院抢救着，你就让他去吧！”
“你说华砚怎么了？”刘老师怀疑是耳朵出了问题，又问了一遍。
明栩低声说道：“他出车祸了。”
“怎么会？”刘老师怔了怔，深吸一口气的强压下心底的震惊，欲言又止地垂下眼睑，最终道，“你也和罗槿一起去吧，看好他。”
“是。”明栩转身疯了一般的快速向前冲，以最快的速度追上罗槿的步伐。
被人牵挂着你华砚躺在手术室内，眯着眼睛盯着镜子中包的和木乃伊似的自己，嘴角抽搐。
这也太丑了吧？清冷孤傲的模样被破坏的一滴也不剩。
“顾医生，您这包扎手法不能好看点吗？”华砚望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一度不能呼吸。
顾医生放下手中的沙布，无奈地说：“华总，车祸现场的包扎手法就是这样，不然怎么看得出受过严重的伤，昏迷不醒？”
华砚安慰自己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不再看镜子中的人一眼，分出一部分心神关心别人，“顾医生，出车祸的另外几个人怎么样了？”
“尽力抢救中，希望能熬过去吧！”顾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早已经麻木的没了感觉。
医院每天都会上演着死亡，停尸间的每一具只剩空壳的尸体，都是亲人们舍弃不了的存在，再难过有何用，日子照样还得过下去。
医生护士也一样，难过有何用？只能用认真负责的态度对待每一位病人，而不是活在伤春悲秋中。
“希望吧！”华砚轻声说道。
罗槿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后，询问了华砚所在的位置，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手术室门口。
人呆呆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句话不说干看着，蕴藏在眼睛里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下，像断了线的珍珠。
晶莹剔透的泪滴掉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嘀嗒声，无声的哭泣是最磨人的。
让在他身后默默看着的明栩很不是滋味儿。
“槿哥，想开点，砚哥他不会有事的。”一时间明栩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对于华砚出车祸的事情怎么也接受不了。
“如果我今早能拦着他，不让他出门，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罗槿终是压不住情绪爆发，紧紧咬住贝齿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终究是接受不了华砚出车祸的事实。
如果他不在了，罗槿想象不到未来的日子是个什么样，是在挂满许多灰的小房间里，孤寂麻木，还是推开窗让阳光透进来，驱散阴霾。
罗槿想或许是前者。
心脏仿佛撕裂般的痛到不能呼吸，无血色的唇瓣点了几滴鲜艳的红，蹲在地面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后又觉得不能在手术室门口哭，不吉利。
撸起袖子糊在脸上胡乱擦擦，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
明栩就站在他身后默默看着，安慰的手迟迟放不下去，白月光违背世界意识的安排，被用死亡来推动替身的剧情，里头的人注定是要死的。
罗槿先前发出的一点哭声，成功的传到了手术室里边，钻进了华砚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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