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真的过分,那又怎么样啊？人家有这个底气，”坐在年轻研究员身边的、一位白头鹰国国籍的科研学家感叹道，“要知道,那可是‘埃里克美易’能源集团啊！”
“谈判的专家还在隔壁等待,”欧尼斯特国际研究所的所长打断了大家的讨论，“我们没有时间做一些无谓的感慨。”
研究所的所长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必须要赶紧做决定了——是否接受埃里克美易能源集团的投资、又是否接受埃里克美易的附加限制条件？”
就在昨天，当他们欧尼斯特国际联合研究所和陆宴迟联合署名的论文,也就是那篇关于灵石能源的简单入门向文章，在arxiv网站上发表之后，埃里克美易能源集团的人，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他们研究所。
此后,其实也有其他能源、科研、甚至政界领域的相关人士派代表前来试探囗风,不过，其余的人士虽然也有地位显赫、背景不凡的人物,但肯定比不上埃里克美易能源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而他们的态度，也比不上埃里克美易派出的负责人的急切。
按照埃里克美易集团的代表人的要求,他们必须在今天中午12:00之前给出答复。
“……埃里克美易集团有着极大的诚意，”代表人的语言中明明不带一点威胁的词汇，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希望各位不要辜负这份诚意。”
“真是大笔的投资啊，”会议室里的一位科研家摆弄着面前的协议草稿，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我个人是很倾向于同意的——研究都是耗钱的事儿，这么大、这么慷慨的客户，为什么不接受？”
正如他所说，埃里克美易的代表虽然疑似有威胁的嫌疑，但他们的这份协议，其实还是挺有诚意，也很慷慨的：
合作进行对新能源的开发，以“亿美元”为单位的金额投资，要求的是入股欧尼斯特国际联合研究所，并对对此后灵石能源相关专利权进行买断。
甚至，按照代表人潜在的含义，这种专利权是买断还是分成，也是可以谈的。
“这份协议当然不错，”欧尼斯特研究所的所长苦笑着，也跟着拿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协议草稿，“但是……”
“但是，”研究所所长无奈地叹了一囗气，“灵石能源的核心技术并不是掌握在我们研究所手里的。”
“外界不知道，”所长翻着手中的协议条款，语气难掩失落，“难道我们也不知道吗？”
他说的没错。
虽然那篇关于目前已经隐隐被称为“新时代新能源的号角”的论文，是陆宴迟和他们研究所联合署名的。
但事实是，他们研究所在整一个灵石能源新论文的撰写与推演过程中，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最多就提供了一些他们以前的内部实验数据，免去了一些重复的实验过程罢了。
“这话说出去，”研究所的所长拿着协议文件摊了摊手，“听起来就好像什么托词似的，但还真的是我们的真相啊！”
“那……”发言过的那个白头鹰国籍的研究员捏着手上的高额投资协议草稿，神色间带有一种恋恋不舍的味道，“那这份投资怎么办？”
“……签！”研究所的所长一咬牙，拍板道，“签就是了！这么好的机遇，不能放过！”
“但我们没有灵石能源的核心技术啊？”那个年轻的科研家有点傻眼，不知道为什么所长的话语前后矛盾，“我们其实只有这份大纲式的论文，具体的细节一概不知，这样也可以吗？”
“怕什么，”研究所的所长冷静了下来，分析道，“陆宴迟能研究出来，难道我们就不能研究出来？”
“更别说，思路都有了，相关的研究数据也有了，”研究所的所长想到了那篇他们联合署名发表的论文、还有他们研究所里积攒下来的厚厚的关于灵石特性的实验数据，顿时信心就上来了，“还怕找不到具体的研究方法？”
“说到这儿——对了，倪博士，”研究所所长转向了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倪轻舟，“你有没有可能从陆宴迟先生的手上，拿到一点内部的资料？”
“很难，”倪轻舟努力维持自己表情的镇定，“当初我和陆宴迟先生讨论的时候，我们是有特别讨论过关于后续研究和专利权的问题的。”
“当时陆宴迟先生和我说，”倪轻舟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的话了，“后续的研究和专利权，可能涉及到一些国家机密，还是提前切割清楚比较好。”
“他其实有特意避开我，”倪轻舟睁着眼睛说着瞎话，“我为了避嫌，也特地避开了相关问题。现在再去问，就显得痕迹太明显了。”
“那研究思路呢？”研究所的所长追问道，“有没有一些研究思路的方向？”
“我离开华国的时候，”倪轻舟把他跟陆宴迟曾经关于能源变革的技术发展的讨论的细节，深深地埋进了肚子里，避重就轻地说，“陆宴迟先生的研究都还没有开始，别说什么研究思路了。”
“后来，”说到这里，倪轻舟在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这一丝苦笑还真的发自内心，他确实没有想到陆宴迟的能力有这样强悍，“陆宴迟先生自己在实验室里埋头工作一天，就单人把灵石能源的相关逻辑梳理了出来……”
倪轻舟忍不住摇摇头，他真的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他的这种工作速度和效率，怎么可能给我什么，窥探研究细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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